第四百五十二章 怀疑与离去

    “如此说来，你是打算认我为主了？”墨居仁神色不变，平静问道。

    “是也不是。”银月微微摇头，接着道，

    “我只是答应成为你的下属，并且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你受你差遣。但若想我真的认主，凭你现在的修为是不够的。”

    “怎么，还看不上我？”墨居仁不禁哑然失笑，到底是出身不凡，记忆都不全还知道挑肥拣瘦？

    “不是那个意思！”银月连忙摇头，继续解释，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总之，除非你能够踏入元婴期，否则我是不会认主的。”

    顿了顿，忽然再次说道，

    “若我猜的没错，你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修为便已经达到结丹后期。如此顶级的天资，踏足元婴期应该不是问题的。”

    “我服用过一枚定颜丹？”墨居仁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啊……”听到此话，银月顿时愣在那里，心中暗道，这家伙该不会长了副年轻的样子，内里却是个老怪物吧？

    那可不行的，若是活了几百岁的才达到结丹后期，日后凝结元婴的概率几乎为零的，更别提化神了。

    “方便问一下，你……你究竟多少岁？还有灵根资质怎么样？”

    此时不只是银月，便是一旁的韩立心中也有些好奇。说起来，虽然从小跟着师父，却只知道对方资质逆天，然而究竟是几灵根还真的不清楚。

    应该是顶级的天灵根吧？

    韩立如此想着，却下意识的看向师父，心中多出几分期待。

    然而，墨居仁又怎么可能透露自己的隐秘，直接回道：

    “无可奉告。”

    “你……”银月郁闷之极，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这么保密吗？顿了顿，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望向一旁的韩立道，

    “不知这位道友今年贵庚，资质如何？”

    “我！”韩立有些诧异，却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打算选自己吧？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拥有灵智的，而且是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怪物，谁知道有什么来历？若真的带在身边多不方便？自己那么多的隐秘，尤其是小绿瓶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

    想到这里，随即露出一丝苦笑道，

    “可能要让前辈失望了，晚辈虽然年纪尚可，却只是四灵根，此生突破元婴期的机会很渺茫。倒是我师父，绝对是顶级的资质，前辈跟着他老人家绝不会错的。”

    “四灵根啊！”银月顿时熄了心思，转而再次看向墨居仁。这家伙太可恶了，明明资质很好却偏偏要戏弄她，差点就被骗了。

    还好这个徒弟老实一些，让她原本悬起的心缓缓放下。若对方真的资质奇差，那可就麻烦了，她是交易也不是，不交易也不是。

    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对方抬手打断：

    “有人来了！”墨居仁眉头一皱，连忙收敛气息，一旁的韩立同样不慢，更是将之前师父赠予的‘匿神袍’再次穿好。

    “先离开这里。”向着银月招了招手，后者自然不敢迟疑，当即光华一闪化为玉如意的本体。墨居仁一把将其摄入手中，随即同韩立一起向着某处方向激射而去，转眼便没了踪迹。

    约莫过去一刻钟左右，两道身影自某处通道口走出。各自疑惑的四下打量一阵，待得望向前方的高台之时，脸色几乎同时剧变。

    “这……这怎么可能！”白袍老者满脸的难以置信。

    “进去看看！”旁边的黑袍男子同样面露惊容，身形随即闪现至前方，抬手打出一道黑色光刃，将天罡罩撕开了一道宽阔的口子。

    二人没有丝毫犹豫，近乎同时飞入其中。

    “竟然真的被取走了！是谁！”内部，祭坛之上，望着下方空荡荡的深洞，白袍老者面色凝重道。

    “寻常修士可没有这样的能力！”黑袍男子皱了皱眉，

    “万天明几人是我们看着离开的，蛮胡子只剩下一道元婴，天悟子被我们控制，所剩下只有青老鬼，而即便如此，仅凭他一人也不可能取得宝鼎。”

    “难不成还有其他势力介入？可这也不可能啊，一路闯关都在我们监视之下，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再者说，虚天鼎又岂是那么容易收取的，没有足够的实力以及特定的手段，根本不可能。”

    “其他势力？足够的实力？”白袍老者低喃一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道，

    “会不会是那小子？”

    “你是说……墨居仁！”黑袍男子顿时一怔，随即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这还真不好说，那小子就是个怪物，本身的实力强的离谱，身边更是跟着一个元婴期的许倾城，二人联手的话……”

    “我倒希望猜测是真，毕竟这小子也算是自己人，总比落入正魔两道要好。况且若是将来对方和少主能够成就好事，虚天鼎岂不是变相的成了我星宫之物？”

    “那小子和少主的事情是真的？”黑袍男子好奇问道。

    “八九不离十。”白袍老者笑了笑，接着又道，

    “好了，这些都只是猜测，还无法确定。不过，若真的涉及到这小子就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了，需要尽快禀明两位圣主，由他们定夺才是。”

    ……

    世间从不缺乏聪明人，尤其是能够修炼到元婴期的老怪物，哪一个不是心智近妖？

    便是墨居仁自己，尽管自认为各方面都做的足够小心，却也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的。毕竟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完美无缺，总会留下破绽。

    方才出现的定然是星宫长老，看到虚天鼎被夺难免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这一点他自然有所考虑，毕竟情况有变，相应的事情也会随之改变。谨慎起见，他已经决定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暂时不回天星城。

    此时的他更关注的反而是接下来的事情，那便是‘万年养魂木’，也是他此次前来虚天殿最后一个目标。

    已经耽误了数天之久，他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按照常理，仅凭元瑶自己的实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那里的禁制是不可能的。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他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按照那副图卷上提示的路线，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一堵高墙之前。墨居仁没有丝毫迟疑，当即唤出飞剑连斩数次，一道简易的石门便浮现而出。

    里面是是一间不大的密室，高不过两丈，长宽也只有五六丈的样子，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尘土。而密室中央的位置，赫然修建着一座简陋的传送阵。

    二人先后进入密室，墨居仁更是异常谨慎的将石门重新堵上，随后施展法术将石墙恢复如初，这才招呼韩立一起踏入阵中。

    别看此阵简陋之极，一副早已废弃的模样，却依旧可以使用的。待得将灵石嵌入，阵法便瞬间启动，一阵白光闪过，二人便没了踪影。

    ……

    “轰轰轰……”剧烈的轰鸣声接连不断，似是有人在全力攻打着什么。

    同时破旧的传送阵中，墨居仁与韩立显出身形，目光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此刻正驱使法宝全力攻击一处禁制所在。

    “元瑶！”韩立神色微讶，没想到竟然又一次遇到了此女，还真是有缘分。

    墨居仁也松了口气，还好预料没错，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他也没有理会此女，而是缓缓走出传送阵，目光向着四周仔细打量起来。

    此地封存了一条顶级的灵脉，使得周围蕴含的灵气异常浓郁，前方丈许远的一座水池之中，池水呈罕见的乳白色，更散发着阵阵异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这自然是灵眼之泉了，不过，墨居仁更关心的反而是远处石壁上一座白玉砌成的龙头浮凋，可惜的是，下方空荡荡的没有一物。

    “看来万年灵乳被对方收起来了。”墨居仁心中微动，却没有立刻说什么。

    “墨前辈，韩兄，竟然是你们！”察觉到来人的一瞬，元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立刻停下了攻击。

    待得看清楚来人的样貌，这才神色稍缓。然而，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的。

    左右不过数面之缘，没那么深的交情。更何况，禁制里那样东西何等珍贵，即便是真正的好友在此也有翻脸的可能。

    一想到此，她心中越发焦虑起来。

    “原来是元姑娘！幸会幸会！”韩立当即拱了拱手回道。

    “墨前辈，韩兄，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无意间碰到一座传送阵，没想到……”

    “……”

    韩立和元瑶聊的很投机，墨居仁也没有打扰，而是独自向着北面走去。那里正是禁制所在，而他所需要的养魂木应该便在其中。

    见此一幕，元瑶再也站不住了，俏丽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更是下意识的焦急喊道：“前辈且慢！”

    “有事？”墨居仁皱了皱眉，停下脚步道。

    “前辈，我……我……”若是换成韩立，元瑶或许还能据理力争一下，毕竟东西是她先发现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可换成眼前的墨前辈，她却有些束手无策了。从双方第一次见面，到方才的再见，对方自始自终都是澹漠之极的态度，让她心中本能的发憷。

    不过，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

    “禁制里面有着一株养魂木，不……不知前辈能否……能否让给晚辈？”

    “养魂木！”听到此话，韩立第一时间惊讶出声，

    “元姑娘说的可是三大神木之一，随身佩戴可以滋养魂魄元神，慢慢壮大神识的奇木？”

    “正是此物！”元瑶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暗后继续道，

    “此物对晚辈极为重要，若是……若是您能够答应……晚辈一定会尽全力补偿的。”

    “补偿？说说看？”墨居仁神色不变，反问一句。

    见得对方没有立刻拒绝，元瑶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希望，白皙的手掌微微翻动，显出一只通体碧绿的长颈玉瓶，恭敬递上前道：

    “里面装着的是半瓶万年灵乳，虽然与养魂木远远无法相比，却也是晚辈能够拿得出手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万年灵乳，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物。”墨居仁伸手接过，略作检查后忽然又道，

    “此物应该是出自这里的灵眼之泉吧？”

    “前……前辈慧眼如炬！我……”听到此话，元瑶心中顿时一沉，暗道对方该不会因为这个原因，直接将其占为己有吧？

    若真的那么做了，她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下意识的，她不禁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韩立，眸子里满是恳求之色。

    “呃……”韩立被对方这‘楚楚可怜’的目光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看自己做什么？无论师父做什么决定，都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况且，你这万年灵乳固然珍贵，却终究无法与养魂木相比的，而且还是生长在这里不知多少万年的此木，自己总不能劝师父放弃吧？

    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将此木的根部交于他培育，岂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届时三人都能够得到此木，说是三全其美也不为过。

    想了想，随即将自己的想法传音给师父。毕竟对方知道一些自己的隐秘，应该会有所考虑，至于究竟能不能成，便与他无关了。

    “看在立儿的面子上，我同意交换，不过却有一个条件。”摸索着手中的玉瓶，墨居仁也没有在吊对方的胃口，直接回答道。

    “前……前辈您答应了！”本来有些绝望的元瑶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顿时忍不住激动出声，同时更是再次向一旁的韩立投去万般感激的目光。

    韩立也有些受宠若惊，自己也就是给个建议而已，没想到师父竟然同意了。

    对方虽然知道自己在培育灵药方面有着特殊的手段能力，却知道的并不详细，一株万年的养魂木，究竟能否培育成功，甚至需要多久都是未知数。

    “此木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滋养，个头定然不会小，而元姑娘所需应该用不了全部吧？稍后破开阵法，你大可以按照需要截取，剩余连同根部的一段留给墨某便是。”

    “前辈大恩，元瑶感激不尽。”听到此话，云瑶再没有半点意见，当即异常郑重的行了一礼。

    “无妨。”墨居仁点点头，随即将玉瓶中的万年灵乳一分为二，其中一份递给韩立道，

    “你带着吧，关键时刻能够保命。”

    “多谢师父。”韩立连忙结果，这东西太难得了，真正的救命宝药，他自然不会和师父客气。

    然而，这一幕看在元瑶眼中，羡慕之意溢于言表。有一个好师父真是太幸福了，可惜自己没有这样的好命，甚至别说是师父，能够一路坎坷走到现在都充满了侥幸。

    ……

    近两天后，虚天殿数十里外的某处海面之上，随着一阵白光闪动，两男一女三道身影凭空浮现而出。

    这自然是墨居仁三人，破开禁制后成功取得了传说中的养魂木，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滋养，此木的长度足有一尺往上，足够三人分配。

    墨居仁是为了炼制复魂丹，只截取了一寸，其余的都留给二人。待得分配完毕，三人便被虚天殿传送了出来。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元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韩立看着一旁娇艳如花的元瑶，随即拱了拱手道。

    “也好，墨前辈，韩兄，后会有期。”元瑶也没有迟疑，微微一礼后便径直化作一道遁光破空而去。独留下韩立悬浮在半空，注目良久，直到一声干咳传入耳中方才勐然回神，映入眼帘的却是师父隐隐有些异样的目光。

    “师……师父，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韩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道。

    “先去完成蛮胡子的委托，之后便打算返回天南了。”墨居仁想了想，忽然问道，

    “对了，这一次你可打算与为师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