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年与玄魂的猜想

    “所以，前辈现在是‘天华商盟’的盟主？”这一点同样令的辛如音大为惊讶，那些人可都是出自各大家族的天之骄子，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这些人同意将盟主的位置拱手相让的？

    “只是一个虚名而已，象征意义更多，没有任何权力。”墨居仁笑了笑。

    辛如音可不这么认为，即便是虚名，那也代表了身份和地位。况且，随着这个商盟的逐渐发展，未来的影响力也会逐渐增加，作为商盟的盟主，怎么可能只是虚名？

    “好了，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墨居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手掌一翻，显出一页纸张，直接递给对方道，

    “这是我整理的一份关于加盟店建立相关的信息，你可以仔细研究一下。等到几天之后他们各自的代理人便会相继赶来，届时，可以以此为准则签订一份合作协议。”

    “他们会遵守吗？”接过纸张，辛如音略微扫了一遍，再次问道。

    “又不是什么约束性的规则，只是一些关于店铺发展的建议而已，他们没理由不遵守。再者说，只要加盟费交了，接不接受也与我们无关。”墨居仁无所谓道，接着又说，

    “另外还有天华商盟总部的建立，我已经与苏岚儿讨论过，会接手苏家在坊市中的一处产业。此事的具体交易，以及后续的改建装修等问题也同样麻烦你了。”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是无法清闲了，没办法，谁让小女子是个劳碌命呢？”辛如音羊作抱怨，一副‘命苦’的神情。

    打工的不都是如此？墨居仁心中暗笑，却没有回应对方，转而再次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辛如音的房间，他并没有离开五楼，而是直接进入到自己的房间之中。虽然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房间内依旧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显然是时常有人在打理。

    行至主位坐下，墨居仁等待齐云霄的同时，也开始暗自沉思起来。

    天穹大会结果已定，短时间内大战不会爆发，故而，接下来的越国会进入一个短暂的平稳期。

    不过，因着正道迅速扩张的刺激，六宗对于元武国和紫金国的暗中渗透却是丝毫不敢耽搁的，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届时，各宗的精英弟子们自然也不会清闲，被派出执行一些任务是免不了的。

    对于他而言，估计同样也不会例外。只是，与其他弟子被动的接受任务不同，他却可以主动选择一些合适自己的任务。一来安全性可以保证，二来也能够自由的分配时间，对于一直处于奔波忙碌中的他而言极为难得。

    之前在天穹山脉涵老所言，不只是给他做出提醒，也是间接的提供了一个方向。至于如何选择，就有他自己决定了。

    墨居仁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即便不主动选择，最终也是会被安排其他任务，总之是逃不掉的。只是，事情也不是他一厢情愿就能办成，还要看齐家的态度。而且也不能着急，先让齐云霄回去探探底最为稳妥。

    不过，按照他自己的推测，此事最终成功的可能性很高，齐家虽然是神兵门麾下的修仙家族，早年齐云霄的祖父更是神兵门的一方长老。可惜，那也只是曾经的事情，随着对方祖父的陨落，齐家早就不复从前的风光了。

    魔道实力强横，远非元武国一个中等国家可以抗衡的，被攻陷也是迟早的事情。大势之下，作为正道麾下的一个寻常家族又能有什么选择？

    对抗？与神兵门共存亡？

    除非逼不得已，没有谁愿意康慨赴死的，尤其是一方家族，族中成员庞杂，即便是跟随宗门远遁逃离也同样有些不现实。越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跑的都是真正的精英，无论是宗门还是家族，那些资质普通的存在都会被无情的抛弃掉。

    齐家，一个原着中面对族人被杀却选择妥协退让的家族，墨居仁实在不觉得对方会有如此魄力。

    林老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回返，身后还跟着一道矮壮的身影，正是齐云霄。可能是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生活变得充实，与昔日相比，此时的对方整个精神面貌都大为不同，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

    “前辈。”见到墨居仁的一刻，齐云霄哪敢迟疑，连忙恭敬行礼。对于眼前之人，他心里是极为感激的，不只是救了心上人的性命，更是推荐他进入灵兽山做了一名炼器师，让他真正有机会一展所长，说是知遇之恩也毫不为过。

    “都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多礼。”墨居仁笑了笑，随即伸手示意对方坐下。

    “多谢前辈。”齐云霄依旧礼数十足，坐下之后，方才主动问道，

    “前辈让林叔喊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确实有些事情。”墨居仁点点头，目光向着一旁的林老扫了一眼，后者顿时心领神会，连忙告辞离去。房门关闭的一刻，方才继续道，

    “近些年可有回过家族？”

    “有过一次。”听到此问，齐云霄原本平静的神色忽然变得沮丧起来，似是被触动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墨居仁察觉到对方的异样，随即问道。

    “晚辈已经被逐出了家族。”齐云霄没有隐瞒，直接回道。顿了顿，随即开始解释起来，

    “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本是齐家的旁系子弟，并不受族中重视，更是因为族里几个是死对头的存在，当初还未离开时便饱受排挤。后来随前辈来到越国，总算清静了一段时间，却也给了这几人借口，在我回去探望亲人时便直接发难，被逐出了齐家。”

    “竟有此事，为何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墨居仁皱了皱眉。

    “这是晚辈的私事，怎好烦扰前辈？更何况，晚辈也早就习惯了独居在外的生活，离开了也没什么影响。这里还要多谢前辈，若非有您举荐，我也不可能加入到灵兽山这样的大派之中。”说到这里，齐云霄眼中的沮丧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无限的感激。

    “你在齐家还有可以信赖的亲人吗？”

    “有一位姑母，不过，她并不在齐家，而是在早年间便嫁到了与齐家相隔不远的另一个修行家族秦家。晚辈之前回去探望亲人，便是去看望姑母的。”齐云霄怔了一下，虽然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问及此事，却没有隐瞒，直接回道。

    “秦家？”墨居仁思索了片刻，似乎没有听过元武国有哪个出名的家族姓秦的。

    “秦家和齐家一样，都是普通的修行家族。其家主秦阳是神兵门的一位筑基后期弟子，因为某些原因伤了修行根基，提升无望，故而离开宗门开创了自己的家族。”

    “原来如此。”墨居仁顿时恍然，这种普通的修仙家族，他自然不可能听说过。顿了顿，话锋却随即一转道，

    “对于当下各国的局势你清楚吗？”

    “知……知道的不多。”齐云霄有些发愣，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炼器之道，对于外面的事情很少关注。

    “越国战局已定，而魔道的扩张不会停止，元武国将是下一个目标。”墨居仁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情况，也不再绕弯子，直接点醒道。

    齐云霄也不是傻子，只是心思比较单纯，不太会关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而已。现在听到对方的提醒，顿时反应过来。

    魔道要对元武国动手，那么，正道三大派天星宗，万妙观和神兵门定然是首当其冲的，而身为神兵门下属家族的齐家也同样难以置身事外。

    只是，听到齐家可能会被殃及时，齐云霄心中却并没有生出任何担忧，彷佛在听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不过，忽然又想到了姑母，若是神兵门出事，秦家也讨不了好，她老人家必然会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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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将姑母提前接到越国？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便立刻疯长了起来，齐家早就没了感情，结局如何他不在乎。但是，姑母是他唯一的至亲，不能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顿时神色一急问道：“前辈可知，战事什么时候开始？”

    “你想做什么？”

    “晚辈打算将姑母提前接过来……”齐云霄也不隐瞒，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墨居仁不禁有些愕然。

    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对方竟然根本不在乎齐家的生死，真正关心的，是他那位至亲的姑母。

    “那秦家呢，你姑母毕竟已经是秦家的人，她愿意跟你离开吗？”

    齐云霄顿时被问住了，他方才也只是脑子一热想出的决定，现在看来根本行不通。姑母可不是孤身一人，有子女，有恩爱的丈夫，还有丈夫的亲人，这都是不可能轻易割舍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心中越发急了，可惜，却丝毫想不出办法。却在此时，忽然听到墨居仁再次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

    “前辈有办法！”听到此话，齐云霄顿时一喜。

    “很简单，只要秦家愿意主动投诚，日后元武国被攻陷后，自然不会受到什么牵连。”墨居仁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齐云霄顿时愣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投诚什么的确实是极好的路子，就连他不也成了灵兽山的一员吗，如今也是魔道六宗之人。只是，他却无法确定姑母的想法，亦或者其背后秦家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迟疑，连忙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也不难，过段时间你可以去往秦家一趟，一来探望一下令姑母，二来也可以先行探探口风。若是愿意自然最好，若是不愿意也不强求。”

    说是不强求，但是，齐云霄却明白得很，不愿意的结果定然是家破人亡一途。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心中立刻决定，此次回去一定要说服姑母。

    “还有齐家，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前辈有所不知，如今齐家的那几位嫡系子弟都是晚辈的死对头，若是我回去了，非但办不好前辈交代的事情，甚至有可能会坏事。”

    “这样啊……”墨居仁想了想，齐家也好，秦家也罢，反正都是一方普通家族，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随即道，

    “那就这样吧，你回去之后认真收拾一下，也不要急着出发，等到准备好了再行前去也不迟。另外走得时候最好让林老陪着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齐云霄现在已经是御灵宗弟子的身份，在越国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危险。只是，考虑到对方略显单纯的性格，还是让林老陪着一起去更稳妥一些。

    “晚辈知道了。”齐云霄点点头，随即行礼一礼，告辞离去。

    ……

    策反一个家族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尤其是双方之间信任的建立，再慎重也不为过。

    墨居仁还好，毕竟他处在强者一方，可以从容应对。而秦家就不同了，因为处在弱势一方，又是投靠生存环境异常残酷的魔道，需要顾虑的问题太多，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做出决定。

    不过，秦家毕竟也是一方家族，对于未来的局势也看得清楚，一旦魔道六宗开始真正动手，元武国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下去的，故而，投诚是最明智的选择。

    在齐云霄离开的三个月后，秦家便派了一名嫡系子弟亲自前来拜见，并且与墨居仁暗中商议了良久，之后才神色郑重的告辞离去。

    墨居仁也没有耽搁，将具体的情况向宗门上层详细讲述了一遍。如此，此事便就此定下，由他全权负责。

    此时的秦家虽然已经派了嫡系子弟前来拜见，但是，也只是将条件带了回去，至于最终是否答应，还是需要秦家之主最终做出决定。

    墨居仁也不急，反正短时间内大战也开启不了，他有的是时间和对方慢慢熬。

    再者说，他也可以趁着这段难得的平稳时光认真修炼一下。之前在金鼓原时，他便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次突破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

    时光飞逝，一晃便是三年过去。

    三年中，经过六宗的不断消化，越国的局势终于彻底稳定下来。七派的残余力量被消灭干净，各处灵矿重启，灵药种植园重新建立。尤其是各大分宗，因着大量天罗国本宗弟子的融入，也逐渐恢复了元气。

    相比之下，临近的元武国和紫金国却越发紧张起来。随着三年中持续不断的暗中活动，两国之中那些魔道势力已经拿下了大部分，而正道一方，也有不少的动摇者。

    就如秦家，也终于在考虑了近一年的时间后，最终选择了投靠，随后更是在墨居仁的要求下秘而不宣，以棋子的身份隐藏下来。

    天华楼的发展也很顺利，六大分店建立之后，凭借着各自的背景和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掌控了大量的渠道，随后开始侵蚀周围空白的市场，与此同时，六宗麾下数之不尽的商道力量也紧随而至，凭借着深厚的积累，以同样不慢的速度开始扩张。无数的家族，无数的商业势力，竞争变得混乱无序。

    越国的市场足够庞大，短时间内没有谁会针对谁，迅速抢占空白市场才是关键。

    经过三年的时间疯狂扩张，原本空白的市场被蚕食殆尽，这种混乱才逐渐停下。再之后便是真正白热化的竞争了，大家各凭本事。

    好在天华楼已经成功踏出了第一步，算是站稳了脚跟，对于之后的竞争并不畏惧。

    这其中，商盟的作用也开始体现出来，各成员之间守望相助，在资源方面互通有无，极大的增强了各自的竞争力。而且，每年一次的商盟聚会，也让几位代理人聚在一起相互交流，讨论各自的得失，以便回去及时做出调整。这些人无一不是在商道一途天赋极高的佼佼者，面对经营方面遇到的各种问题，尽都有着无数的真知灼见，思维碰撞之下，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洞府，密室。

    此时的墨居仁双目紧闭，仔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脸上的喜色丝毫掩饰不住。

    经过三年时间的刻苦修炼，终于，体内的法力积累足够，再次获得突破，到达了筑基后期。

    如果说练气期修士，体内的法力是一团云雾状的气团，筑基期修士则是凝雾成液。筑基后期的他，丹田之中的液态法力已经接近七成。接下来修炼便是继续积累，直至让液态的法力充斥整个丹田，达到筑基巅峰。之后将丹田之中已经充盈圆满的液态法力不断凝练压缩，最终凝为固态。如此，便是结丹境界。

    当然，这只是一种外在的表现，结丹也远远不止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高的失败率，有太多人最终都卡在了最后一步而终生不得存进。修仙界中，大概也只有天灵根修士才会在筑基巅峰之后，没有任何瓶颈的轻易迈入结丹期。

    对于墨居仁而言，同样不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而且，因为血脉融合至四级巅峰，其修炼速度比之天灵根修士还要快出一大截。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在达到筑基巅峰之后再次融合更高等级的血脉，这是跨入结丹最关键的问题。

    五级妖血和妖兽精魂在乱星海并不缺少，倒是炼化血脉需要其他资源是个问题。随着灵药年份的增高，有些已经不好买到了，必须要提前做出规划。有些实在买不到的，也只能找韩立想想办法。

    心念一动，一枚玉简浮现而出。

    这正是韩立送与他的秘法《大衍诀》，因为不需要考虑瓶颈的问题，墨居仁在大衍诀的修炼上进度并不快，眼下也只是将第一层修炼完成。

    不过，这些年与敌人作战，让他越发感觉到神识强大的好处，料敌于先机，克敌与微妙，令人防不胜防。

    故而，对于大衍诀他是极其重视的。只是，修炼此诀需要耗费的时间可不短，以韩立为例，结丹之前也只是将其修炼到第三层，前后花费的总时间就接近三十年。

    在大衍诀的修炼速度上，他几乎与韩立没有太大差别，需要的时间也相差不大。

    他忽然想到了当初融入的那一滴玄阴之液，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他的神识比之同样修炼至大衍诀第一层的韩立要强出许多。

    这同样是一条增强神识的捷径，而且不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可惜，玄魂鬼体可遇不可求，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就目前而言，他所知道的只有两条，一个是玄骨上人萧诧，另一个，则是虚天殿中遇到的另一个老鬼。

    不对！想到虚天殿，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那里有一片鬼雾，里面生存者无数的鬼体，甚至有鬼王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些能不能炼制成玄阴之液？

    毕竟，玄魂鬼体是指的鬼道修士修炼过某种特殊的鬼道功法，从而产生的异变灵魂，与鬼王之类的可能会有所区别。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特殊的鬼体，能够炼制的可能性极大。若真的可以，有了大量玄阴之液的辅助，自己神识的增长速度定然会大幅度提升。

    一想到此，他心中便有些火热起来，恨不得立刻进入虚天殿中试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