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绝笔

    …

    高空7000米。

    莱蒙托夫驾驶着Y-01运输机。

    他低头看着雷达显示器。

    扫描针从屏幕扫过，有6个绿色的目标正在以700公里的时速接近他。

    他打开应答机，接着就听见耳机里传出浑厚有力的声音：“请Y-01汇报你的任务性质。”

    莱蒙托夫：“我是Y-01机长莱蒙托夫，奉命运送空军忠烈遗体回国，汇报完毕。”

    ……

    “欢迎空军忠烈回家，我部应龙飞机6架，奉命为你护航，将士舍生忘死，拼来山河无恙、家国安宁，向忠烈敬礼！”

    随着应答机最后的音源消失。

    由试飞局李耳组成的护航编队进入护航序列，飞行员向运送吴海汶遗体的飞机敬礼。

    大约过了10分钟。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接着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前来迎接吴海汶的人，撑起了伞。

    吴老和吴妈、余晓敏站在最前面。

    夏芊澄和安娜一人一侧，为吴妈和余晓敏撑起了伞。

    叶安然站在一旁，他给吴老撑着雨伞，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一阵凉意。

    余晓敏分不清脸颊流出来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手里一直攥着吴海汶的照片。

    海汶。

    你看啊。

    爸妈来看你了。

    老天爷都流泪了。

    …

    大约过了三分钟，Y-01号运输机平稳地从中间跑道落地。

    和他一并落地的还有护航的战机。

    近了。

    越来越近了。

    吴妈眼泪顺着眼窝，混淆着雨水滴落。

    “儿啊！”

    “妈来看你来了。”

    …

    待到运输机停稳。

    机舱门缓缓打开。

    一队提前等待在停机坪一侧的仪仗队，登上运输机。

    一队人站在运输机外面撑着伞。

    一队人进到机舱，他们小心翼翼的抬着棺椁，走下飞机。

    看见棺椁，吴妈忍不住冲了上去。

    好在有夏芊澄和安娜架住吴妈。

    他们抬着棺椁经过众人面前，马近山大声喊道：“预备，举枪！”

    “敬礼！”

    啪！

    啪！

    …

    礼兵鸣枪12响。

    他们将吴海汶的棺椁，轻轻地装进汽车。

    叶安然搀扶着吴老坐上车。

    他们一行人，要前往烈士陵园。

    …

    当车队抵达烈士陵园的时候，阴沉沉的天空突然雨停了。

    叶安然一行人下车。

    他抬头望着天空，虽乌云密布，但雨却是一滴也没有了。

    他站在烈士陵园前。

    上次有这等奇观，是白杨团和葛长生两个团的兄弟牺牲的时候。

    叶安然眼睛通红，他抬头望着苍穹。

    老天爷啊！

    您要是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睛看看吧。

    劈死那些卖国贼，劈死那些狗汉奸吧！！

    他深呼口气。

    礼兵抬着棺椁进到陵园。

    穿过鹅卵石铺起来的石凳，一行人抵达吴海汶的墓前。

    棺椁落墓后，吴妈和吴老控制不住情绪，他们跪在棺椁前，抚摸着吴海汶的照片。

    余晓敏趴在棺椁上，泪如雨下。

    …

    良久。

    叶安然和张小六埋了棺椁，鸣枪敬礼。

    在墓碑前。

    余晓敏迟迟不愿意离开。

    下午五点，告别仪式结束。

    叶安然原计划把吴老和吴妈接到招待酒店。

    夏立国和夏芊澄坚决要二老和余晓敏住夏公馆。

    叶安然只好同意。

    夏公馆毕竟是媳妇家。

    叶安然还没和夏芊澄成亲，他不敢轻易拿主意。

    傍晚。

    星辰漫天。

    叶安然和夏千澄走在路灯下。

    他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牵着媳妇的手散步了。

    夏芊澄握着叶安然的手，她握得很紧，很紧。

    叶安然看得出，夏小姐在紧张自己……

    突然。

    夏芊澄停下脚步。

    她转身认真地看着叶安然，“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叶安然点头。

    他看着夏芊澄，“老婆，你受委屈了。”

    夏芊澄摇摇头，“相比委屈，你和战士们才是受苦了。”

    “走，回家。”

    “嗯。”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夏公馆的方向走。

    翌日。

    杭城。

    一栋楼房的窗前，女人收拾着侄女的房间。

    她整理着侄女的书桌，衣物。

    她把书桌上的台灯拿起来擦拭了一下。

    台灯下面的一张纸，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女人放下台灯。

    她打开对折成长方形的纸，上面写着一行行秀气的字迹。

    “尊敬的姑妈，我是晓敏。”

    “这些年来，您辛苦了，感谢姑妈养我成人，陪我长大，让晓敏一个从小没有母爱的人，感受到了涓涓母爱。”

    …

    女人看着闺女的字迹，她抿嘴一笑，“傻孩子，晓敏真是长大了，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啥子嘛。”

    女人往下看，“姑妈，您还记得我跟您提起过的那个飞行员吗？他真的好厉害，好厉害。我准许他打下一架鬼子的飞机，就嫁给他，他打下来了三十多架鬼子的飞机，是不是超厉害的？”

    “姑妈，他牺牲了。”

    “他们的长官说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小鬼子的飞机包围了，最后导致中弹，坠机牺牲。”

    “姑妈，他在牺牲的时候，手里攥着的是晓敏的照片。他在最后一刻，都在想着晓敏，而我，也在想着他。”

    “晓敏不孝。”

    “人家说姑妈姑妈，胜似亲妈，女儿跪谢妈妈养育之恩，您的恩情，容女儿来生再报，不孝女：余晓敏敬上。”

    …

    女人身体僵住。

    她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晓敏……晓敏……”

    女人攥着信纸。

    她慌张的冲出房间，冲下楼梯。

    她在街上疯狂的大喊着：“晓敏！晓敏你在哪……”

    任凭她怎么呼喊。

    却都听不见回应。

    女人慌张的拦了一辆黄包车，她眼泪掉在纸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师傅，去笕桥，去笕桥机场，麻烦您快一点，快一点！”

    她只知道昨日晓敏回家，精神有些不好。

    还给了她二十几块银元，是她长期在小学堂教课换来的工钱。

    昨天。

    她还告诉晓敏，等她不忙了，姑妈带着她去买衣服……

    然而。

    她眼泪不停的落下，这傻丫头，昨天还要抱着她睡，说是想妈妈了。

    今天就把姑妈丢下。

    “丫头啊！”

    “你可千万不要给姑妈惹事啊，姑妈拜托了。”

    …

    十几分钟后。

    黄包车停在空军基地门前，女人下车递给黄包车师傅前，朝哨兵快步跑过去。

    她刚跑到门口，就被哨兵拦住，“站住，干什么的？”

    女人看着哨兵，“我要见你们长官，求求你了，我要你们长官。”

    哨兵看着激动的女人，有些疑惑，“见我们哪位长官？”

    见哪位？

    女人掏出信纸，递给哨兵，“见，见他，见吴海汶。”

    哨兵浑身一震。

    吴海汶。

    牺牲了。

    他将信纸原封不动的递给女人，向她敬礼道：“请您稍后，我马上给您打电话联系长官。”

    女人向哨兵鞠躬，“谢谢，谢谢你。”

    …

    ：被举报了……在书架还能看……搜不到了……唉，积极配合着改，抱歉了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