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岁月悠悠

    这个世间的一切其实都在轮回。

    诸天万界，不过是黑暗天庭之主的药田罢了，每当时机成熟，他们需要海量的纯净之力去交换仙帝经文时，就会派遣黑暗国度的生灵，杀向诸天万界，收割万灵，葬下一个又一个大世，毁灭无穷的文明火光。

    当潮水退去，黑暗国度的大军退回界海尽头，诸天万界早已寂灭，只留下了一些芬芳的种子，留待“来年”生根发芽，下一次收割时，能有一个好收成。

    这就相当于是一次轮回。

    而这样的轮回，已经进行了不知多少次。

    这一世，黑暗天庭的主人尚未传下收割诸天万界的命令，但是，王恒和古无敌的崛起，让黑暗国度无法忽视，但凡有破开王境可能的生灵，无一例外，都是体系开辟者，所开辟的体系惊艳人间。

    这一点，古无敌和王恒都符合，尤其是古无敌，炼气体系惊艳万古，已经在原始古界三十三天之中传播开来，重塑了那一界的大道秩序和修士修行悟道的进程。

    这种情况下，黑暗国度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界海彼岸，黑暗之地的尽头，一片浩瀚的黑暗国度中，一座座接引古殿升空，里面人影绰绰，站满了黑暗仙王与黑暗修士，太多了，古殿内部的空间广袤无垠，强者无数，不乏巨头层次的强大生灵。

    一座古殿便可攻下一个大世界，绰绰有余，而此刻升空，准备横渡汪洋，杀向仙域的接引古殿，不止一座，很多，足足十几座。

    这并不是黑暗国度的全部，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在黑暗国度掌控者的认知中，这些力量足以覆灭所谓的仙域、原始古界等。

    当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毁灭这两片药田，而是为了扼杀古无敌和王恒。

    “轰！”

    黑暗风暴刮起，肆虐在界海汪洋之上，一条灰扑扑的堤坝犹如长龙一般横陈在前方，界海潮汐有规律的拍打着堤坝，沙滩上，一些近乎腐朽的器物被海水不断地冲刷。

    有仙王的头颅与骸骨，有仙王的本命兵器，哪怕过去了亿万载那么久远，依旧有晶莹的光芒在闪烁。

    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超乎想象的寂静，像是来到了天地的尽头，一切的杂音与喧嚣都不见了，举世皆寂。

    只有海岸上不时传出浪涛声。

    临近堤坝的界海中，矗立着一座座天然的岛礁，散发着莫名的力量，抵挡着界海风浪与黑暗风暴的冲击。

    那些岛礁之上，盘坐着一个又一个生灵，强大滔天，伟岸无边，随便走出一个，在诸天万界那边都是传说般的存在，可以横扫天下，无敌于世。

    可是，强如他们，面对近在咫尺的堤坝，也无能为力，不敢轻易尝试。

    许多人都在等待，等黑暗风暴削弱，渴望一个登陆的机会，为此，他们盘坐在岛屿之上，久久不愿离去，哪怕知道史上最恐怖的黑暗风暴即将到来，这些王也不愿就此撤离。

    千辛万苦，横渡界海，为的不就是登临彼岸，得到破王成帝的秘密吗？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除非他们脚下的岛礁不能立足了，否则，没有人会离开。

    忽然，彼岸之地的寂静被打破了，天穹之上，黑暗风暴之内，十几个庞然大物犹如离弦之箭，从黑暗之地中激射而出，径直穿过风暴地带，越过堤坝，无视了岛礁之上的生灵，朝着界海的另一边飞遁而去。

    这个过程中，接引古殿在闪烁，一闪一逝间便消失在了天地的尽头。

    这种遁速，比巨头的遁速还要夸张的多。

    岛礁之上，所有的老古董都睁开了眼睛，吃惊的望着这一幕。

    “接引古殿，一连冲出十几座，这是何意？”有人自言自语，在皱眉，在沉思。

    “黑暗源头这般动作，难道是……”

    “很明显，十几座接引古殿是冲着海的那一头而去的，诸天危矣。”

    ……

    每一个老古董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最终，他们一致认为，接引古殿是冲着诸天万界而去的，要不了多久，恐怖的黑祸就会在那片浩瀚的净土之上爆发开来，届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很多老古董对此并不在意，他们的母界早已破灭，陨在了历史长河中，诸天万界的所有都和他们没关系了，而今唯一执念便是破开王境，超脱在上。

    本就偏向黑暗的古老生灵甚至幸灾乐祸的低笑起来。

    只有母界尚存，亦或是心怀天下的老古董们忧心忡忡，担心光明阵营的净土遭受黑祸冲击，就此覆灭，这相当于是被黑暗釜底抽薪了。

    几个生灵甚至直接站起，要就此离去。

    “屠夫、养鸡的、卖假药的，你们这是……”有相熟的老古董出声询问道。

    从界海的那一边渡海而来，到达彼岸尽头，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眼看着就要功成，彼岸近在咫尺，谁会愿意在这个时候放弃？

    “黑暗风暴当头，哪怕我等真的侥幸上岸，等待我们的也不过是陨落和死亡，继续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那十几座接引古殿，是冲着诸天而去的，若是放任不管，整个诸天万界都会覆灭，古史重启，帝落的悲剧再现，不如就此止步，掉头回转，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们一同杀回诸天？”屠夫，一个彪悍的生灵，背负冰冷的弓箭，环顾四周，在那里开口。

    结果，没有一个生灵愿意放弃，只有养鸡的和卖假药的有同样的想法。

    “舍生忘死，横渡界海，来到此地，付出了太多太多，而今，彼岸就近在眼前，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诸天有你们三人回转，差不多够了，我们就不掉头了。”有古老的仙王这般回应道。

    在场的仙王当中，心系诸天的不在少数，可是，登临彼岸的诱惑就在眼前，谁也无法像屠夫三人这般洒脱的掉头。

    除此之外，不少生灵认为，接引古殿的速度难以比拟，现在回转也来不及了，去救诸天众生，击落那些接引古殿，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不如直捣黑暗源头，解决所有。

    拥有这种想法的生灵不少，都是有大气魄，有大毅力的惊艳之辈，只可惜，他们错估了黑暗源头的力量，高估了自己，注定是一场空，就像正史中的柳神一样。

    看到岛礁之上诸王的神情，屠夫三人知道，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掉头。

    “好吧，道不同，我等在此分道扬镳。”屠夫叹了一声，这般说道。

    “道友说的有点决绝了，若是这里有什么突破，我们会知会道友一声的。”一个与三人交好的强大生灵出声说道。

    屠夫闻言，轻笑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随后，他说了一句：“不必了。”而后转身就走。

    养鸡的，一个身材娇小的女葬王，毫不犹豫的紧跟屠夫步伐，另一个号称卖假药的，白发苍苍，将诸天第二灵根一分为六，立在此地的是六大分身之一。

    其他五具分身并没有横渡界海，而是在诸天万界，或是界海近海中游荡，体悟万道，摩刻世间大大小小的法。

    当年，亘今献祭元神，步入最深层次的黑暗之时，就是卖假药的一具分身找到了他，而诸天第二灵根也还了当年的因果，为身处无尽黑暗中的亘今带去了一缕光。

    “屠夫道友，真的要离去吗？黑暗风暴将起，你们若是后悔，再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个苍老的生灵出声道。

    “没什么可后悔的，诸位道友，就此别过。”屠夫回应了一声，然后和养鸡的，以及卖假药的一缕分身一同出手，轰出一条通向界海另一边的通道，就此离去。

    离开诸王盘坐的那片寂静之地后，界海直接变了一个模样，不再风平浪静，而是波涛汹涌，狂风巨浪。

    不过，这拦不住三个生灵，他们都是无上巨头，深入这个境界不知多少年了，强大到不可想象，纵横界海，无所不能，区区风浪对他们而言，犹若微风拂面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就此开启返程之旅。

    接引古殿的速度很快，在界海这种特殊的环境下都能传送，飞速远离黑暗之地，朝着诸天那边极速而去。

    沿途所过，许多古代赫赫有名的王都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他们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十几座接引古殿，足以颠覆诸天万界。

    所有人都面临抉择，就此返程，守卫诸天，还是继续前进，接近彼岸。

    最终，选择后者的生灵占据了绝大多数，因为很多人都悲观的认为，诸天没救了，他们即使马上掉头也来不及，追不上接引古殿。

    不过，界海浩瀚无疆，大到不可估量，哪怕是能够传送的接引古殿，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跨越界海。

    除非无数的接引古殿齐出，连绵成片，构建出一条跨越界海的通道，否则，就是接引古殿也得一点点横渡，没有捷径可言。

    以接引古殿的速度，想要横跨界海，没有个十几二十万年是不可能的。

    相比于寻常仙王，亦或是强大巨头，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没有任何仙王级生灵能够追得上的，连接近都做不到。

    哪怕是屠夫等人也是如此，即使现在开始返程，也需要大量岁月去争渡。

    三人只希望诸天万界能够撑住，撑到他们回归，有三位无上巨头级别的存在出手，诸天之危必能解除。

    “十几座接引古殿一同出击，真的难以想象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当年，帝落岁月，我的祖上曾击落过一座，为此，他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面对潮水一般的黑暗大军，无上巨头也不够啊，终究会被淹没。”屠夫轻叹的说道。

    “破王成帝，两位道兄有几成把握？”养鸡的出声问道。

    屠夫和卖假药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一成都没有。”

    破王成帝，这是无尽纪元以来，数不清的仙王的夙愿，不知有多少传奇仙王死在了这条道路之上，或是为其而死。

    古往今来，试图破开王境的生灵，绝大多数都死了，顶不住反噬，就那般身死道消，即使不死，也是身受重伤。

    三人不敢去赌，虽然早有冲击之心，却不敢在这种时候去搏，诸天万界那边需要他们的回援，这个时候冲击，一旦失败，就意味着失去战力，或是直接身死。

    他们无一例外，都冲击过那个传说中的无上领域，并侥幸活了下来，知道反噬的恐怖。

    所以，这种时刻，三人赌不起，即使他们积累了不少经验，为此准备了多个纪元。

    “还是先杀回去，解诸天之围再说破王之事吧。”屠夫叹道。

    养鸡的和卖假药的纷纷点头，也是这样认为。

    “希望仙域和原始古界能撑住，等我们杀回去，这两界和葬界一同，互成掎角之势，哪怕是大清算到来也可安然无恙。”

    虽然葬域和异域的来源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起源古器所造就，但是，相比于异域，葬域是可以拉拢过来的存在。

    有声望、实力、名号等，都响彻葬域的养鸡的在，将葬域拉到光明阵营来不是什么难事，这对光明阵营而言，意义重大。

    三人达成一致之后，开始全力飞遁，不断借助界海之上的天然传送阵缩短路程，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仙王，有心向光明的，有堕落嗜杀的，也有亦正亦邪的，不过，无一例外，所有仙王都主动远离，不敢上前挑衅。

    三大无上巨头走在一起，谁若是不长眼，上来挑衅，那真的是活够了。

    ……

    岁月悠悠，十五万载光阴一晃而过，这段岁月，诸天万界一直都很平静，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事。

    异域和原始古界接壤的边疆地带，例如大道天之类的天域，小规模战争都发生的很少，几乎没有。

    两个大界，至强者们都在闭关养伤，王者之下的生灵则是休养生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