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沉浸其中

    自从姜云决定好好去了解一个人，然后再看看能否将他的性格完整的幻化出来之后，他就将郑德选做了自己的目标。

    因此，这三个月的时间，姜云都在仔细认真的观察着郑德。

    这种观察，可不仅仅只是用肉眼去看，而是用神识将郑德完全笼罩，时时刻刻的关注着郑德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甚至于，就连郑德一天呼吸了多少次，说了多少句话，说话的时候心跳的速度是慢了还是快了，都在姜云的观察之下。

    原本姜云还以为，对于一个普通人，以自己这样的方式来观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对他的了解。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每当他自以为对郑德已经足够了解，并且将郑德的形象幻化出来之后，却总会发现，原来郑德的性格之中还有着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

    再加上他也始终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性格完全的融入到一个形象之上，所以他干脆便将每一种性格都单独的划分出来，一个性格凝聚成一个独立的郑德。

    直至今天，看着面前已经成型的第七个郑德，姜云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对于郑德的了解。

    如果这些形象不是自己一个个亲自幻化出来的，姜云都有点无法相信。

    郑德，这个普普通通，整天笑脸迎人的饭店掌柜，竟然会拥有着七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对着这七个郑德注视了半晌，姜云虽然仍旧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将这七种性格完全融入到一起，但是他却有种预感，如果自己能够做到，那自己应该就能找到自己的道性。

    “虽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感悟道性的，但是至少目前看来，我的这种办法，可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姜云开始将自己观察的对象，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这种观察，对于普通人或者修士来说都自然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对于姜云来说，尤其是对于他那强大的神识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神识只要锁定住了一个人，那么即便这个人离开了摩云城，但只要在这无名荒界之中，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就仍然在姜云的关注之下。

    初始的时候，姜云观察的对象是每一个前来看病的病人。

    渐渐的，姜云开始将范围扩大，扩到了自己这仁心堂所在的街道上的每一个人。

    自然，时间也在姜云的这种观察之下渐渐的流逝，而对于这样的生活，姜云也真的已经是完全的习惯。

    转眼之间，姜云这仁心堂已经在这摩云城中开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这天晚上，他依然如同往常一样，关上了店门，坐在了药铺的二楼，闭上了眼睛。

    如果此时此刻，有神识强大，或者是如同卢有容等人那样，拥有特殊眼睛的修士来到这摩云城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

    因为，一片漆黑的摩云城的上方，赫然有着数十万根细如发丝的神识之线，从城中的每家每户，每个建筑物中延伸而出，直至最终汇聚在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仁心堂！

    一个一个的观察他人，对于姜云来说实在是太慢，所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姜云的神识已经将这座摩云城内所有的生灵全都笼罩，认真的观察着他们的生活，观察着他们的生命。

    这种观察之下，让姜云知晓城中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知晓每一个人的悲思恐惊。

    毫不夸张的说，姜云甚至比他们自己，还要更加的了解他们。

    而在这样的了解之下，姜云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当成是他们。

    在他们高兴的时候，陪着他们一起开心，在他们痛苦的时候，陪着他们一起难受。

    这样的观察，姜云的本意只是为了能够寻找出属于自己的道性，但是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那就是对于人世间的七情六欲，都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在这种了解之下，姜云不但先后明悟了《人间道》中的六欲道术，而且对于之前明悟的七情道术，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

    虽然他没有去施展这些道术，但是他相信，一旦施展开来，威力绝对比以前要强的多。

    原本姜云对众人的观察也只限于白天，但是后来他发现，很多人在白天的时候是一个样，但是一旦睡着了之后，却往往又会表现出更多不同的样子，也就是更多不同的性格。

    这也让姜云意识到，很多人，在外人的面前永远只会显露出一种或者两三种的性格，将其他所有的性格都牢牢的隐藏起来。

    这种隐藏，甚至于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种隐藏，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根深蒂固。

    这就好比是他们在人前永远带着一个面具，久而久之之后，他们自己都忘记了这个面具的存在。

    而只有等到入梦之后，等到他们的意识不再刻意的去掌控他们自身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他们所隐藏的其他的性格。

    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姜云现在对于众人的观察，不再仅仅只是白天，而是连同晚上也包括了进去。

    眼看着天色快亮的时候，姜云这才微微闭眼，进入到了自己的幻境。

    入目之下，这幻境之中赫然密密麻麻，站立着无数个身影！

    这些身影就是这摩云城中数以十万计的生灵！

    就如同姜云最初幻化出的七个郑德一样，每一个生灵，都有着好几种不同的形象，少的有五六种，多的，甚至能有十二三种！

    因此，也就使得这里的身影数量实际上达到了将近百万之多！

    看着面前这一张张栩栩如生的脸，姜云能够准确的喊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说出他们每个人的性格，说出他们每个人的烦恼忧愁。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就彷佛是自己融入了他们的人生，变成了他们，重新经历了一种别样的生活。

    虽然真正的时间才过去了三年而已，但是对于姜云来说，加上他在幻境中的时间，实际上都已经有将近十年之久。

    现在的姜云，也已经不再去强求能够赶紧感悟自己的道性，而是将这种观察当成了一种习惯，当成了一种每天必做的修炼，深深的沉浸在了其中。

    “城东裁缝铺的刘掌柜，他的性格已经完全的展现了出来，所以可以移到一旁了。”

    一边说着话，姜云一边挥动着衣袖，将九个刘掌柜送到了一旁。

    “这是城西的宋老太，她……今天，已经走了！”

    带着一丝叹息，姜云将宋老太单独放到了一旁。

    上百万个身影，被姜云分门别类的划分出了三个范围，一个是已经观察完的，一个是已经死去的，一个是还在观察的。

    而在姜云的这种不断的区分之下，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寒光，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上方。

    姜云的目光直接穿过了幻境，穿过了药铺的屋顶，看到了天空之上，刚刚从界外迈入此界的两名道性境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