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故人陆续凋零

    “昔年，这帝关也曾极尽辉煌。”

    “人族诸多有志之士，在此建立联盟，其中不乏门阀世家，不朽道统，散修以及世间英豪...”

    “可随着大战愈演愈烈，这帝关内的强者，死的死，伤的伤。”

    “甚至有的道统，全族皆灭，连后人都不曾留下...”

    “渐渐地，帝关内人才凋敝，这边疆，就变成了十死无生之地，无论何等仁杰来此，皆是有去无回。”

    “慢慢的，这被世人冠以无上荣耀的帝关，就成了世人心里的不祥之地。”

    “故人陆续凋零，而人族的道统，为了自身利益，再也不愿派遣强者来此。”

    “偌大的帝关，只剩残兵败将，就算各大道统遣人支援，也不过都是些羸弱之徒，被视为弃子之人。”

    “作为帝关的老兵，我们从未想过退缩，每个人来此之前，心中都曾存有大义，守护人族，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人。”

    “可渐渐地，我们发现，人族...似乎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人族了。”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气概。”

    “死战不退，在世人眼里仿佛变成了愚昧，一味忍让，甚至不惜做出割地赔款的耻辱之举。”

    “人死，帝关的将士无惧，可当心死了...那这帝关，就真的失守了。”

    战鹰漫步在残破的帝关之中，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

    太难了，这些年他们在这帝关，镇守的实在太艰难了。

    无数次的生死徘徊，无数次的险象环生，看着昔日的朋友、兄弟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的眼里，只有无助、绝望。

    “在他未曾来此帝关之前，所有人的心中，弥漫的只有绝望，因为王族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看不到一点光亮...”

    “而人族，为了自身利益，互相厮杀，早已忘却了在这遥远的边疆，还有一群老兵，在为了人族的安宁而战。”

    “太难了！”

    “那段岁月真的太艰难了！”

    “没有援兵，没有希望，甚至能不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光亮，都是未知数。”

    “昔年，战死帝关曾是世人的荣耀，可如今，这里已被当做了不祥。”

    “没有人想来，也没有人敢来，因为踏上这座城关，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可，他还是来了！”

    说到这里，战鹰的眼神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狂热，是敬畏，是钦佩...

    那眼神，就好似仰视神明的尊崇。

    帝关缄默，陷入一片死寂。

    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情绪，虽然未曾亲眼得见这帝关的惨烈景象，可从战鹰话语的字里行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无助与绝望。

    帝关上，那些身穿甲胄的老兵，此刻更是涕泪横流。

    纵使被砍断臂膀，撕裂身躯，他们也不曾有过半滴眼泪，可如今，他们却都哭成了泪人。

    他们哭的，是那无助而绝望的岁月，他们哭的，是心中被奉为神明的人...死了。

    “是他，给予了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是他，从前人的手中，接过了帝关的火种！”

    “是他，继承了先贤遗志，为人族，镇守这座帝关，为你们这群高坐云端的大人物，换来了这数百年的太平盛世！”

    “可是...你们却将他逼死了啊！”

    战鹰继续开口，回首望着人族那数百万的身影，布满血丝的眼瞳已被泪水灌满。

    他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身躯，都变得颤抖起来。

    他好恨！

    恨这些败类、孽障，为了一己私欲，将无名逼死了。

    他真的...真的很想杀了他们！

    “他不亏欠任何人，圣体，也并非生来就肩负着守护苍生的责任。”

    “正如这帝关内的老兵，他们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去守护你们的道统。”

    “相反，是你们所有人，是所有享受过这太平盛世的人，亏欠他们的。”

    “我们不求你们能够感念，铭记他们的功德，只希望在他们死后，不要用你们肮脏的嘴脸，去诋毁他们的声名。”

    “除此之外，我们...别无所求！”

    所有的老兵此刻都陷入沉默，他们所求，并非功名利禄，也非被后世之人感念功德。

    他们只想，继承先贤遗志，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然后，解甲归田，去过几天平静日子。

    可观人族今日之局面，或许，他看不到那一天了。

    无名既陨，平静、安稳的生活，已化为泡影，他们也已不具备那个能力。

    太平盛世无法造就，那他们唯一还能做的，便是在无名死后，替他守住那份清名。

    无名，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我等此生，必将铭记这帝关将士的所有功德。”

    战鹰话音落罢许久，只见明皇、夫子合十双手，恭敬地朝着那群老兵施了一礼。

    作为人族十地的绝顶人物，世间有何人值得他们这般礼遇？

    但这些老兵值得！

    开阳圣子、天璇圣女、蛮龙、小萝莉、炎族圣子皆是效仿，合十双手恭敬施礼。

    虽然他们的修为，比之这些帝关老兵强大了太多，可这一礼，无关身份，只重情义。

    至于轩辕世家，赤血神凰族、宇文世家、云家等，却是默然，屹立帝关外无动于衷。

    武道世界，皆以实力为尊，所谓的情义在他们眼中，无足轻重。

    甚至在有些人的心中，这些帝关老兵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自己博取一份声名罢了。

    亦或者，是想凭借所谓的功勋，去换取些值钱的宝贝，功法而已。

    “呵呵，假惺惺的唱这出戏码是做给谁看？”

    “难道真的以为，凭借这微末的功绩，便能让世人对尔等感恩戴德？”

    “当真是笑话！”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穹忽有冷笑声响起，听着是那般刺耳。

    下一瞬，就见浩浩荡荡数十万人影踏空而来，为首的是位黑袍老者，鹤发童颜，脸上充斥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傲慢。

    “那是...东荒的王家？”

    “虽然不曾有帝器镇守，可王家传承也有近万年。”

    “族中，更是出了不少妖孽天骄，虽不比大明、开阳这般强大，但也是世间少有的强大道统了。”

    “那便是王家的老祖吗？”

    “听说不久前已突破大圣之境，将族中功法修到了九重，端的是厉害。”

    闻听话语声，旋即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去，惊呼出声，立时便认出了那道统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