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凡尘过往

    “规矩还是我跟一个不怕死的海蝙蝠定的，不用他来这里耍心眼，滚吧。”王半石显然是彻底失去了耐性，话刚说完就见一道劲力击碎了海族大祭司身后的螺号。不过大祭司这边倒是处变不惊，依然淡定的朝着观潮阁方向一拱手，退进了海里。

    “陛下，老臣不辱使命，特来交旨。”“辛苦大祭司了，但是接下来的任务将更加艰难，可惜我敖氏一脉能为海族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敖夜说着挥退左右，“下一届海皇的继任者应从水母族的阮氏和海马族的戴氏中选出，这两个姓氏吾在位期间从未让其参战，并且倾注了大量的资源。此事切记保密，我虽然相信王半石的人品，但是那些大陆猪的贵族，都是些食言而肥的小人，一旦泄露必然会不择手段的针对。”“陛下放心，老臣明白怎么做。”“哎，我不甘心啊，要不是海獭族的赖氏当年贪生怕死不肯与陆人开战，被清剿时又带走了海皇之心，我今日当能与王半石一较长短。”说着敖夜又吐出一口鲜血，“不需胜她，只要能拖住她几个小时，我海族就能彻底消灭这些大陆猪。可惜，可惜啊！”“陛下，是老臣的错，当年未能狠下决心，让赖氏带走了海皇之心，导致海皇武装缺损。”“大祭司不必自责，当年先皇也是犹豫再三，才决定兵谏。但是朕死之后，海族仍要顺着此次的线索，追查海獭族的下落，务必寻回海皇之心。”“陛下放心，老臣纵使粉身碎骨，在下个海皇时代也一定寻回海皇之心，重振我海族神威。”

    “大祭司，一切身后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让皇权顺利的过度。”说着敖夜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锦囊，颤巍巍的塞进了大祭司的手中，“如果皇权交接出现不可控的局面，就打开锦囊，当能化解危局。”年龄不知几何，始终面无表情的大祭司终于绷不住了，两行老泪奔涌而下，“天道不公啊！您为海族殚精竭虑，为何还是这般结果，陛下！”看着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一代枭雄海皇敖夜缓缓的闭上了双眼。2022年9月16日17时43分，海皇敖夜重伤不治，崩。海族对于海皇的驾崩并未进行任何的哀悼和吊唁，只是敲响了暮宸鼓，昭告天下。

    入夜，所有的海族部队已经有序的退入了无尽之海，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上交武器和装备，退出战斗序列。当然也有列外，海皇的各支近卫队未做补给和修整，直接在海皇殿附近展开了防御阵型。此时海皇殿内的情景与外面截然不同，数以万计的敖氏族人喝的宁酊大醉，无论老幼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跑，他们用酒精麻痹对死亡的恐惧，用最热烈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告别。2022年9月17日8点整，驻扎在海皇殿附近的各支海皇卫队全部换上白盔白甲，推开了海皇殿的大门，偌大的海皇殿悄无声息，卫队的将士们心中都升起一股悲凉的气息。“抓紧时间，明日还要交差。”“大人，我们不服，我偌大的海族竟然要以牺牲皇族为代价换取苟且的和平！”“是啊大人，为什么啊。”很多年轻一点的士兵甚至都哭了起来。“都闭嘴，忘记大祭司怎么交代的吗？陛下乃至整个敖氏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是为什么？抓紧时间完成咱们的任务！”听到此处，众人都沉默了，低着头流着眼泪将尸体斩掉头颅，随后一部分人将尸体收敛下葬，另一部分人则快速的将头颅装进空间容器中，并清点数量。这一代的海皇卫队基本都是年轻人，这等奇耻大辱压的他们都快喘不过气了。有些经历过上次巡海的卫队长，在一旁偷偷记下情绪特别低落的士兵名单，方便事后进行安慰和开导。即使这样，仍然有大量的士兵走不出这个阴影，在完成这项任务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2022年9月19日，无数大陆阵营的超阶强者自超阶协会腾空而起，向着无尽之海飞去。无尽之海方向，海族也不示弱，同样派出大量的超阶强者迎战。双方互不相让，在浅海区域展开了激烈的缠斗，各种形式的能量四处倾泻，不断的有超阶强者受伤退场，或者被当场击毙从空中坠落。这场惨烈的战斗，就如约定的那样，整整持续了五日，无数名震天下的强者大能纷纷陨落或者重伤报废。当然，王半石也如这几千年来每次巡海一样，看尸体、查数据，在三个徒弟确认敖氏一族确实灭族后，看都没看一眼正在激战的超阶强者，面无表情的就回了观潮阁。

    “诸天，今天我又去巡海了，又灭了海人的一个姓氏，可惜为了顾全大局，不能杀光所有海族。”王半石说着，在石碑前又刻下了一道痕迹，“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怕忘了你，忘了海族杀你的仇恨，忘了我活着的意义。现在也只有屠姓灭族的时候，才能让我觉得我还活着，才能让我知道我活着还是有意义的。”说完，王半石站了起来，眺望这远处的海面，“诸天，我得走了，这次闭关我进入了新境界，之前强行出关有点不稳定，在不压制可能会出大乱子。”

    2022年9月24日，惨烈的海陆“五日之战”刚刚结束，海族忙着改朝换代新皇登基，大陆诸国则纷纷着手开展沿海城市的重建工作，整个世界都在舔舐伤口。“什么，又闭关了？”“是的，家师从望夫崖下来后，就闭关了。”“那阁主可有什么交代？”陈诚看着大陆诸国的领袖、超阶协会的杨会长以及共济会的范会长，无奈的笑了笑，拱手说道：“我知各位来意，但是这次家师确实什么都没说，请大家先行返回，等家师出关后，陈某定然将这次的观潮圣谕传达给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