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2.精血到手

    天妖凰一族和太虚古龙一族按兵不动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断龙谷。

    同时，炎族主力覆灭的最新消息，也如同风一般传遍了断龙谷。

    之所以说，炎族的主力覆灭，而不是断龙谷内的所有炎族成员覆灭，是因为战斗爆发在核心区，赶来的炎族成员都是炎族年青一代中的精锐，要不然，也不会跟随火稚这位少族长，而在这些精锐的后面，才是跟过来历练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大多和石族的石瑶兄妹一样，一般都是有亲戚加入了这场战斗，考虑到历练的性质，也就都跟着亲戚加入了这场战斗，毕竟，战争一但开始，彼此之间好歹能有个照应。

    而这些跟过来的人，修为都不高。

    对战局也起不到绝对性的帮助。

    斗王之上是肯定的。

    毕竟，斗王是出来历练的最低标准。

    但想要在这些跟过来的人中找到斗宗或斗尊，只能说不切实际。

    斗王，斗皇。

    这就是各族大后方的标配。

    有几个斗宗或斗尊，都是从核心区里的精锐中抽调过去的，比如之前的那些太虚古龙，就是被调去支援的。

    当然，要说这些跟过来的人一点用处没有，也过于武断了，虽然这些斗王和斗皇在正面战场上的发挥空间不大，但就像魂风搭建的噬灵绝生阵一样，大量的准备工作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

    一个好汉三个帮。

    虽然斗王和斗皇在掌握了空间之力的斗宗面前，经常是一死一大片，但这些斗王和斗皇把身上的斗气凑到一起，在各种阵法的增幅下，也不是没有威胁到斗宗性命的可能性，而且，就算斗气大陆对于阵法的研究远不如大千世界，但从战术的角度出发，把这些斗王和斗皇化整为零，当做袭扰的战术小队实施疲敌之策，亦或是由一名斗宗带队进行战术分割或战术包抄，也都能取得效果良好的结果，亦或是战绩。

    因此，总而来说，不能彻底否认这些人的作用，但要说这些人的作用有多大，还要看指挥者的水准有多高。

    所以，虽然炎族在核心区的精锐，包括火稚这位少族长，被陆渊一网打尽，一个都没有跑掉，但在炎族大后方，还有不少受到火稚等人死亡消息的炎族成员，在仅剩的几名斗宗指挥下纷纷撤离。

    少族长都死了。

    三十几名斗尊也都死了。

    上百位斗宗更是一个都没回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难道指望着他们这几个斗宗，带着一群斗皇和斗王，绝地翻盘？

    虽然做梦不需要逻辑。

    但梦做的也不能太离谱了。

    而炎族这边一撤退，早就收到相关信息的石族就更不会坚持了。

    确切的说，他们这边收到的消息反而比炎族那边更早，毕竟，不管怎么说，石瑶兄妹都是见证人，包括那只石族小队里的其他队员，都是见证者，如果陆渊只是一位偏向太虚古龙一族的斗宗，或者说，哪怕陆渊是一名斗尊，石族都不会如此重视，但陆渊的几个身份恰恰都是如雷贯耳的，更何况陆渊还拿出了号召太虚古龙的信物，可以说，陆渊的参与对战场的局势注定会引起较大的波澜，关注一下太正常了。

    因此，当石族的其他小队检索到炎族的小队被陆渊所率领的太虚古龙小队残忍杀害的结果之后，石族就一直密切关注陆渊和炎族之间必定发生的斗争。

    如果炎族赢了……

    当然是没有其他的说法。

    就算天妖凰一族和太虚古龙一族放下仇恨选择联手，他们石族和炎族也不是坐以待毙的蠢货，虽然说，如果事态发展到了那种地步，和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但就算是种族之间的战争，他们石族也绝对不会害怕或畏惧。

    更何况，种族之间的战争，要比目前的这种战争形式好听多了。

    目前的战争形式是什么？

    会说话的，这叫做集中优势力量，将做难缠的对手最先踢出局。

    不会说话的，这就是在围殴。

    仗着人多打人少，赢了也不光彩。

    但如果是种族之间的战争，则可以放开了打，打赢了光宗耀祖，打输了，也无非是为人族流干最后一滴血。

    输赢都光荣。

    对于石族来讲，这是最好的结果。

    最起码来讲，对于石族而言是的。

    每个家族的观念不同。

    所以，也就导致了性格不同。

    同样是这两个选择，摆在魂风面前，他一定会选择能赢的那种，别管围攻的名声好不好听，别管光不光荣，赢，对魂族来讲才是最重要的，别无二法。

    但如果炎族输了……

    他们也没必要为炎族陪葬。

    在一场战争中，谁都没有百分百胜利的把握，如果一场战争的胜率超过八成，就已经相当于战胜了对手，亦或是占据了取得绝对优势的关键点，如果一场战争的胜率只有五成，就是双方指挥者展示个人能力的时候了，如果一场战争的胜率只有三成，就需要割舍一些东西作为代价，试着寻找渺茫的破局契机，但如果一场战争的胜率连一成都没有，几乎可以宣告失败。

    石族乐意打胜率超过八成的局。

    也愿意打胜率只有五成的局。

    也可以接受胜率只有三成的局。

    但在自身利益没被触犯的前提下，抱着一成不到的胜率，在没有任何战略的前提下跟敌人血战到底，这种战术风格和目的根本不符合石族的光荣理念。

    唯一可以快速支援现场的，还是被九幽地冥蟒一族拖住的灵族。

    灵族急速驰援，当然可以。

    但灵族驰援的代价就是他们会被天妖凰一族、太虚古龙一族、九幽地冥蟒一族联起手来，包饺子，被吃掉。

    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毕竟，虽然九幽地冥蟒一族的实力比不上太虚古龙一族，就连天妖凰一族，也远远不如，但九幽地冥蟒一族毕竟是魔兽界的三大家族之一，祖上也曾出现过九星斗圣级别的存在，上位种族是远古天蛇，和远古天凰分庭抗衡的存在，族中的年青一代中，也有斗尊，更何况，又是九幽地冥蟒一族的少族长亲自带队，凶悍难当。

    现在，看似无害，实际上，只是两个庞然大物在动手前的试探。

    他们都清楚。

    一但被敌人找准破绽。

    以两个庞然大物的体积，完全可以在一瞬间借用破绽分出胜负。

    所以，灵族不会给机会。

    当然，九幽地冥蟒一族也不会。

    急速驰援更多的作用只是用来听听。

    因此，打不过就走，是正常人都会做出的选择，也是此刻唯一明智的选择，跟石族所谓的光荣和坦荡无关。

    “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战局。”

    “不可思议的现象。”

    “不可思议的实力。”

    看着陆渊远去的背影，九凤站在山巅目送，声音中多了些感慨。

    远古八族……

    准确的说，在萧族覆灭后……

    远古八族只剩下了七个家族……

    应该叫远古七族。

    明明是远古七族和天妖凰一族联手打压太虚古龙一族，虽然这个所谓的联手没有任何协议约束，但大家心照不宣的打压太虚古龙一族，也是一个事实。

    一路高歌猛进。

    没想到，在陆渊这里碰了壁。

    甚至都不仅仅是碰了壁，而是被陆渊迎头痛击，打的头破血流。

    “魂族死了一个少族长。”

    “外加跟随魂风这个少族长的族人。”

    “古族和他有关系。”

    “古薰儿算是他的恋人。”

    “当然，只是恋人之一。”

    “而且，目前他还没有明确承认。”

    “雷族也不太可能和他动手。”

    “或者说，真要说起来，雷族是最有可能倒向太虚古龙一族的人类古族，毕竟，紫妍和他都毕业于迦南学院，恐怕雷族的族长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家的一个半圣长老开办的学院能有如此惊喜。”

    “炎族死了一个少族长。”

    “外加炎族年青一代的大部分精锐。”

    “灵族和石族没有太大的冲突。”

    “发现打不过，立刻就走。”

    “药族根本就不起冲突。”

    “更何况，他还有一层身份，是丹塔玄衣的弟子，还是关门弟子，丹塔和药族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有切磋，但在炼药技术上的切磋，不管是观赏性还是安全性，都远远低于动手切磋的风险，而且，玄衣和药尘曾经有过一段广为人知的相思，玄衣甚至当众对药尘表达过好感，他既然能和星陨阁扯上关系，又获得药尘的传承，大概率药尘真的没死，他的师父是药尘。”

    “远古八族……”

    “准确的说，远古七族……”

    “被他一人破的干干净净。”

    “该杀的杀，该放的放。”

    “既表明了自身的态度和立场，也不会让人轻视，亦或是反感。”

    回想起曾经的陆渊，同样目送陆渊远行的凤清儿微微一笑：“能看出来，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了，更加稳妥。”

    “是吗？”

    “感觉和以前差不多啊？”

    考虑到太虚古龙一族和天妖凰一族已经暂时性的握手言和，紫妍也就没有一直保持战斗状态，恢复了小女孩的外表，晃荡着小脚丫，看着陆渊的背影。

    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状态，让凤清儿和九凤看的一脑袋黑线。

    你是既得利益者。

    你当然觉的陆渊没什么变化。

    但对于我们这些先后站在陆渊对立面的人来讲，看的一清二楚。

    好在，差距不大。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谁都有过不成熟的时候。

    当然，该有的吓唬还是少不了的。

    “你就不怕我们趁机对你动手？”

    “就算他能收到你死亡的消息……”

    “就算他能赶回来……”

    “就算他能把天妖凰一族覆灭……”

    “你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龙也一样。”

    “你就不怕？”

    凤清儿故意装作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但紫妍却一点不慌。

    连最基本的防备都没有。

    反而用一句极其肯定的话，把凤清儿和九凤说的莫名其妙：“我相信你们，你们不会趁他走了对我下手的！”

    “你在相信你的敌人？”

    九凤冷笑一声。

    当然，话是这样说的，但被敌人相信的感觉也是真的有点奇妙。

    他这算不算是背叛了自己的种族？

    九凤的脑海里莫名跳出了这个念头。

    “你们是我的敌人吗？”

    面对九凤尖锐的反问，紫妍用事实把九凤说的哑口无言：“站在太虚古龙一族和天妖凰一族的角度来讲，我们都是为了和平的到来而努力，目标一致，就算不是战友，也谈不上是敌人，而后，如果站在个人关系的角度来讲，我是陆渊的朋友，你们两个也算是陆渊的朋友，大家都是陆渊的朋友，你们会让陆渊在中间难做吗？”

    凤清儿沉默的扭过头去。

    九凤也默契的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紫妍也算是摸清了凤清儿的脾气，至于九凤，把他看成一个男版的凤清儿就可以，毕竟，天妖凰一族的高傲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一脉相传的东西：“再说了，如果你们不把陆渊当成朋友，能因为陆渊需要天妖凰精血，就从你们天妖凰的二十几名斗尊中，每个人都拿出了几滴，硬凑出来的血吗？”

    “你怎么知道？”

    九凤一脸震惊的扭头。

    如果说远古八族之间，相互往对手家里安插间谍是常态，比如魂族就在其他古族的家里安插了不少自己人，而且，远古八族一直有招收散修半圣和斗圣的说法，天妖凰一族和太虚古龙一族，则绝对没有可能往对方手下和家族里安插间谍。

    毕竟，双方是食物关系。

    你出卖了族人，有什么好处？

    就算有好处，当你的族人被你全部出买完，你吃进去了多少，到时候，还会在对手的审判中全部被吐出来。

    因此，紫妍是怎么知道的？

    “是他告诉你的？”

    凤清儿想明白了。

    指了指陆渊离开的方向。

    紫妍点点头，补充道：“要不然你们以为他对你们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好，一开始还在跟你们商量和平，是试探，后面，直接把你们放在了自己的阵营里，前前后后的态度转变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么说来，还真是比较幸运。”

    九凤苦笑着摇摇头。

    这件事也算是阴差阳错。

    精血确实贵重。

    但当人数多了，也就不贵重了。

    让任何一只八阶天妖凰一下子拿出来一百滴精血，除非把这只天妖凰抽干，不然是真的拿不出来，但如果是二十只八阶天妖凰平分，相当于每只天妖凰只需要出五滴精血就足够了，因此，他们每个人只出了三四滴精血，就凑齐了一百滴。

    没想到却意外被陆渊当成了自己人。

    够现实。

    但也够有诚意。

    “就是希望族长和几位长老不要因为一时置气而动手，把刚刚缓和的局势，继续推到不可调和的死路上了。”

    九凤坐在山顶。

    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