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3.荒古族和摩诃古族

    上面有人。

    中间忌惮于威名。

    下面没有相对应的实力。

    如果九星狐一族在这种安逸的条件下都稳不住局势，只能说明九星狐一族真的是付不起的阿斗，不堪大用。

    陆渊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狐九九是他的师娘。

    所以，他帮九星狐一族，实际上是在帮狐九九。

    换句话说，他不是九星狐一族上上下下的爹妈。

    没必要，没理由，也不可能像照顾子女一样照顾九星狐一族，更何况，哪怕他真有子女，他也不可能给他的子女创造一个绝对安逸的环境，惯子如杀子，虽然这句话不适合用在某些地方，比如说，命令一名十岁的孩子端着铁锅炒菜，美名其曰锻炼孩子的生活能力，这种惯子如杀子的理论确实存在几分荒谬，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并不会让他的子女泡在蜜罐里长大，因为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真正接触到外界的风雨，会优先被挫伤锐气，再好的背景也只能成为攀岩掉落的缓冲气垫，无法代替孩子的手脚，帮助他们攀上巅峰，所以，如果他将来有一天死亡，如果他的子女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再次面对连他都只能打出死亡结局的危险，恐怕连一丝丝逃命都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有一天翻盘了。

    所以，他对九星狐一族的关照仅此。

    他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他尽力了。

    不过，路才只走完了五分之二。

    虽然这五分之二的路，对目前的九星狐一族来讲已经足够用了，但考虑到原著里曾说过，无尽火域建立之处，摩诃古族曾派人攻打过，和萧炎闹的很不痛快，九星狐一族没有萧炎，也没有他，太灵古族和黑天古族是否愿意为了他得罪摩诃古族，还真是一件无法确定的事。

    所以，送佛送到西。

    都已经走完了两个古族。

    没必要半途而废的放弃剩下三个。

    更何况，在清衍静的叙述中，摩诃古族跟浮屠古族的关系不错，万一看上了九星狐一族所在的赤红大陆，跟九星狐一族发生了冲突，太灵古族和黑天古族下场的结果反倒会把局势往不利方向推动，因为这就导致浮屠古族碍于关系，也不得不出手，帮着摩诃古族抵抗太灵古族和黑天古族，最终的结果一定是鸡飞蛋打，因为剩下的荒古族大概率会做和事佬，居中调和时，想要发展的摩诃古族自然是没错的，所以，错误就只能被推给太灵古族和黑天古族。

    原因非常简单：五大古族不讲道理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跟他陆渊讲道理，是因为天赋和实力，而且，双方有成为朋友的共识，摩诃古族要占据其他大陆发展，如果太灵古族和黑天古族说了，赤红大陆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自留地，摩诃古族的这种进攻自然是错误的，但是，太灵古族和黑天古族阻拦摩诃古族的原因是看在陆渊的面子上，对于他没去拜访过的摩诃古族来讲，这个面子真的不大。

    一个人情，难道还能大的过五大古族之间的平衡？

    所以，荒古族必定会站在五大古族的角度看问题！

    为了维持五大古族之间的平衡。

    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大家公平竞争。

    最坏的结果，自然是让摩诃古族得逞。

    因此，不管从哪个结果出发，都是九星狐一族不能接受的，也是他无法接受的，他自然就不可能只拜访两个古族，而放弃拜访其他古族。

    当然，说实话，他也没打算说服摩诃古族。

    摩诃古族的守旧观念无法更改。

    最起码是现在的他无法更改的。

    因此，对待摩诃古族，只需要保持一个正常的外交态度即可，重点主要在浮屠古族那边。

    荒古族这边，和太灵古族、黑天古族的待遇差不多，都是可被拉拢的盟友，如果一个古族的面子不够让摩诃古族掂量，三个或四个古族的面子，则一定能让摩诃古族选择退步。

    所以，毫无疑问，既然他和清衍静有过一段关系，虽然清衍静没表白，他也不能确定对清衍静的好感具体是什么，是道友之间的认同还是道侣之间的默契，但他确实和清衍静相处的比较愉快，根据清衍静对她父亲的了解，尤其是她的父亲是浮屠古族上一任的族长，换算到如今的时间线上，她的父亲就是浮屠古族的现任族长，他有不小的把握说服这位老人，最起码来讲，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帮摩诃古族，或者是对摩诃古族使用面子战术，希望摩诃古族在攻打赤红大陆时要再三考虑，他还是能做到的。

    确保了这一点，摩诃古族就不会对赤红大陆下手。

    毕竟，面子这种东西，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但要说重要，也不是不可以，具体还要看说话的人是谁，其次，看保持相同意见的人有多少。

    因此，陆渊优先拜访了荒古族。

    明知道摩诃古族是块硬骨头，他自然不会硬着头皮去啃。

    更何况，太灵古族不杀他，是考虑到交朋友的因素，而黑天古族不杀他，则是看在了太灵古族没杀他的份上，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尤其是他把大概情况解释了一下，黑天古族在确认太灵古族的传承也被他归还之后，还是在挣扎和不舍中选择了放人。

    不然，看黑天古族族长的意思，还有说媒的想法。

    毕竟，他人虽然不是黑天古族的，但这只是先天因素决定的事实，是可以通过后天途径改变的，而且，看在天赋和实力的面子上，哪怕破例将他招入黑天古族为婿，也是一笔不亏的买卖，变相还保证了黑天古族的至高传承。

    当然，被他拒绝了。

    五大古族的层次有点高。

    他目前还不想接触。

    等他什么时候成为一名天至尊，再去接触也不迟。

    因此，用黑天古族和太灵古族一致选择放人的理由，配合上归还传承的做法，哪怕荒古族的心胸比较小，也不会愚蠢的把他强行留下，把一个可以当朋友的天才逼成一个敌人。

    更何况……

    荒古族的心胸一向比较开阔……

    更准确的说，荒古族是五大古族中最有气量的一族，族中不管男女，都是讲义气的性格，可能跟他们的血脉和功法偏向于炼体有关。

    早在大千世界和邪神位面开战时。

    就用一双铁拳打出了赫赫威名。

    其他种族都用各自的灵决，只有荒古族的人把自己的身躯打磨成了武器，拎着拳头就上去了，虽然作战风格野蛮，动起手来豪无优雅可言，但确确实实是己方踏实可靠的战友，也是遇到危险时，己方战士手中最坚固的临时盾牌。

    因此，荒古族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部分军旅气息。

    孤傲，豪迈，喜欢带头冲锋。

    在陆渊的记忆中，上一个拿着类似模板的可以追溯到楚霸王项羽，至于这个世界有没有刘邦，不好说。

    反正五大古族里没有刘邦。

    而荒古族里的这群大兄弟也确确实实让陆渊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豪迈——在确认陆渊送回来的功法是真的后，连客气都没客气一下，当时就还给了陆渊，表示陆渊既然已经看过了，他们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而且炼体这种东西，看的是天赋，如果陆渊真能练出什么本事，那就是陆渊自己的机缘，如果还有其他人能练出什么本事，也可以算作其他人的机缘，不仅没有告诫陆渊不要外传这些炼体灵决，甚至连最基本的自我清查都没有，强留了陆渊一天，表示陆渊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性格也不错，是一个拾金不昧的汉子，硬是灌了十多斤的酒，才算结束这场欢迎宴。

    有一说一，确实给陆渊上了一课。

    不过，话说回来，大千世界的物种确实是过于复杂。

    而且，人类这个物种也过于复杂。

    其中，有偷摸拐骗的小人物，在大义面前会慷慨赴死，也有大义凌然的大人物，在酷刑面前变节出卖队友，有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有无私的奉献主义者，任何以偏概全的看法和观点都是不正确的，就像药老当初教给他的道理一样，不要去想如何才能成为永恒的赢家，而要去想如何才能让自己成为赢家。

    前一个永恒的赢家，指的是手段。

    因为想要赢，总有赢的手段。

    但任何一种赢的手段，同样也会被其他赢的手段克制。

    而后一个自己的赢家，指的是本心。

    在认清自己的本心之后，试着去赢。

    或许会输，但是，世间本来就没有永远的赢家，也没有一种永远能赢的手段，手段终究是手段，用本心驾驭住手段，才有可能成为永恒的赢家，否则，只用不断更换手段的方法去追逐胜利，这种赢家迟早会被胜利的欲望吞噬。

    荒古族用自身的态度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是我族的传承。

    但因为我族的天赋，外人就算拿到了传承，也不一定能学会，就算学会了，和我们荒古族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们拿到的传承不是从我们族里偷出来的就行了。

    简单直率的让人无言以对。

    不过，也只有荒古族是这样的。

    哪怕是太灵古族，也无法大大咧咧到这种地步。

    至于摩诃古族……

    如果不是陆渊表现出了天赋和实力……

    如果不是陆渊拜访了三个古族，先后拿到了那份拜访的请帖，包括三种拜访摩诃古族的长老令牌……

    恐怕摩诃古族早就动手了。

    最终，还是在摩诃古族现任族长的压制下，摩诃古族的意见被否决了，但尽管摩诃古族的族长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摩诃古族的意见还是存在，只是找到了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点，意图化解。

    摩诃古族的想法还算简单。

    他们单方面发一张公告。

    表示感谢陆渊归还他们的传承，和陆渊经过友好的协商交流，允许陆渊学习他们的部分传承，而陆渊深明大义，也承诺了不对外泄露这些传承，如果将来有一天传承被泄露，摩诃古族将会详查到底，并根据摩诃古族的族规惩处相关人员等等。

    总而言之，对陆渊来讲都是没用的。

    因为他在拜访完浮屠古族后，很快就要离开这条时间线。

    这些功法如何能泄露？

    除非他留下传承。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些功法也就不可能泄露。

    当然，用大千世界的叫法来讲，所谓的功法应该叫灵决才对，他是不可能泄露这些灵决的。

    而他如今已经拜访完了四个古族。

    就差最后一个浮屠古族了。

    和被强行留下灌酒的荒古族不同，如果说陆渊离开荒古族，是因为有事在身，热情难却，他不太适应，也不好意思忽悠那群直爽的大兄弟，离开摩诃古族，就是害怕被摩诃古族赖上，亦或是找麻烦。

    摩诃古族里的所有人见到他，都好像他欠了这些人十万块钱一样，臭着一张脸，极其难看。

    他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

    因此，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虽然浮屠古族也比较古板，规矩也比较多，不比摩诃古族差多少，但他好歹对浮屠古族有了解，到了浮屠古族，他知道谁是可以拉拢的，哪些人的脾气好，哪些人的脾气不好，清脉之中谁是安稳的性格，谁又是激进的性格，遇到类似的问题，可以优先拉拢哪些人，哪些人的身份比较重要，可以起到颠覆部分族规的作用，这些东西在眼下的时间线上，可能连浮屠古族的现任族长都不知道，但在几百年后的视角里，在清脉被玄脉和墨脉压制的前提下，在清脉里的不少人都在追忆往昔荣光的时候，清衍静这个清脉少主都知道。

    或许她知道的依旧不全。

    或许她说出来的更残缺。

    但哪怕只是不全中的残缺部分，也足够成为他的助力。

    而摩诃古族……

    又当又立！

    要么把那些灵决收回去，从其他方面给予补偿，或者说，哪怕口头上夸两句，多多少少表个态也好，甚至不表态，把他忽略也可以理解。

    要么大大方方的，哪怕不学荒古族那群豪爽的大兄弟，学学黑天古族和太灵古族也可以。

    把灵决还给了他，然后还发告示，试图用这种方式警告他，幸亏这是用实力说话的大千世界，不然，就凭这种瞎操作，摩诃古族迟早要完。

    得罪人了，偏偏还不往死了得罪。

    站在个人立场来看，他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对手。

    但站在客观角度来看，这种操作真的让人智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