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命运之眼的预知

    强者自以为无所不能。

    智者自以为无所不知。

    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从客观角度出发，这十几名地至尊偷偷摸摸离开老巢，前往林家所在的东洲准备伏击，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尤其是他们之间的沟通没有外人在场，甚至连自己人都没有在场的，只有他们这十几名地至尊私下里的沟通会面，除非有一位强者能瞒过他们所有人的感知，而后，还要知道陆渊所在的方位，并且具备告知陆渊的闲心，陆渊才有一定的可能性选择避战。

    用词非常准确。

    之所以说有一定的可能避战，主要是考虑到了信任的问题，毕竟，如果突然有个陌生人提醒他们，表示有某位天至尊为了杀他们而来，他们也要仔细的思考一下，分辨一下这番话的真假，对于陆渊来讲，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假设陆渊信了，自然会避战。

    但假设陆渊不信，结果可想而知。

    修行界是冷漠的。

    没人会在不认识你的前提下帮你。

    而且，就算认识，也要分关系好坏，关系好的会帮你，关系坏的，恐怕都巴不得让你早点死，根本不可能帮你，不落井下石已经够讲道义了。

    总而言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天上掉馅饼的时候，具备正常智商的人都会分析一下真假。

    其次，这位强者具备这种闲心也是一个不可能达标的条件。

    对于大部分强者来讲，他们宁可把精力花费在自身难以寸进的修为和境界上，也不愿意浪费在一些不重要的琐事上，虽然说浪费和不浪费精力对他们的修为和境界来讲结果都一样，如果一名修炼者真的需要靠水磨功夫来谋求突破，只能说明这名修炼者的潜力耗尽，就算后半辈子都在努力，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所以，从客观的事实上来讲没必要，但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道理不仅仅体现在普通人的身上，绝大部分强者也都具备这个特点，哪怕有万分之一，甚至是亿分之一的成功率，他们都愿意去搏一搏，因此几乎不可能有这种闲心。

    最后，还要瞒过他们的感知。

    瞒过一位地至尊的感知并不简单。

    当然，也不难。

    如果对方也是一名地至尊，在不主动出手的前提下，刻意隐瞒气息，还是有概率做到不让另一位地至尊察觉到自己的。

    具体的成功概率看双方的实力差距。

    通常来讲，精神力越强的地至尊在这方面就越具备优势。

    但是，如果想一口气瞒过十几位感知力全开的地至尊，这个难度就不仅仅是精神力强悍的地至尊能过关的了，毕竟，地至尊也是有极限的。

    想避开他们的感知，并且准确无误的听到他们的谈话，能满足这个标准的只有天至尊。

    原理很简单。

    假设一名至尊的感知范围在半径一千米到两千米之间。

    假设一名地至尊的感知范围在半径一万米到两万米之间。

    假设一名天至尊的感知范围在半径十万米到二十万米之间。

    至尊感知不到地至尊，极其正常。

    因为至尊的感知极限就是两千米，所以一名地至尊完全可以站在两千零一米的距离放开自己最低一万米的感知，以绝对的实力感知一切。

    用更直观的话来解释，约等于一架自带雷达的隐形战机，碰上了一架各方面性能更好的隐形战机，不是它不行，而是对手和它相比实在是太行了。

    而地至尊感知不到天至尊。

    原理和上面说的也几乎一致。

    因此，这十几名地至尊才敢如此信誓旦旦的确保陆渊不会知道他们的计划，主要是这几种巧合发生的概率太低了，如果这几种发生概率极低的巧合全发生了，那名偷听的天至尊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所说的陆渊和九星狐一族，他们认栽，勉强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毕竟，和他们为敌的不是陆渊。

    而是一名天至尊。

    一名赤红大陆没出过的天至尊。

    然而，这些自以为聪明的地至尊忽略了一件事。

    当然，不能怪他们粗心大意。

    和林家老祖没想到自己这名地至尊会被陆渊这名至尊击杀一样，这些聪明的地至尊也不可能想到陆渊手里还藏着多少张可以改变战局的底牌，其中，就有一张对眼下时局最为致命的——命运之眼！

    在大部分战斗中。

    情报的价值毋庸置疑。

    情报的地位也毋庸置疑。

    作为可以预测未来，虽然说，经过几次突发情况后，知道命运是可以被人为操控的陆渊已经不太相信命运之眼的预知了，但换一个角度说，这种预知也不完全是毫无价值和不可信的。

    不靠谱的情况存在。

    但只涉及到一些隐秘。

    一些超脱大千世界的隐秘。

    对付一些地至尊，绰绰有余，甚至在预测一些天至尊的结果上，命运之眼都出人预料的可靠。

    所以，所谓的命运之眼，不一定能完全看清命运，但只是看清一部分命运，命运之眼还是能做到的。

    而这个结果，直接导致了这十几名地至尊看似完美无缺的谋划，在陆渊眼里已经实时播放了一遍，具体细节甚至精确到了谁先出手，谁的下一招是什么，谁和谁配合能打出连招，如果想全杀，需要以谁为突破口才能在多长时间内全部击杀。

    至于具体原因……

    命运之眼不是万能的……

    陆渊只能通过命运之眼预知到接下来自己的对手是谁，做不到预知这些对手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他的对手。

    当然，原因不重要就是了。

    别人要杀他，他自然不会放弃抵抗。

    在自己的生命面前，恩怨都可以先放一放再说，在所有选项中，击杀对手的优先级显然是最高的。

    更何况，就算想杀头猪，这头猪还会在院子里跑一跑，试图挣扎一下，他作为有智慧的人类，也作为有反抗能力，包括拥有全部反杀这些地至尊能力的修炼者，束手就擒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

    “就算有把握，这个阵容的豪华程度也是首屈一指的啊！”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既然有书写的条件。

    陆渊也就没把这些情报记在脑子里。

    根据每一次预知中，那些地至尊在自以为埋伏他，把他包围后，洋洋得意的自我介绍和后面他反杀了绝大多数人，一次次筛选分别留下几名地至尊，用来拷问，得到的具体情报来看，这些地至尊几乎可以代表整个赤红大陆的人族了。

    所以，虽然他有反杀的能力，但他还是喜欢一劳永逸。

    毕竟，人家都送上门了。

    不吃实在是太不好意了。

    因此，在决定不好意思的吃掉这些势力之后，收集一些情报，确保九星狐一族能更快接手这些人族势力，以最快速度掌握赤红大陆的人族地盘，用纸面形式的记录也就成为了最简洁直观的方式了。

    作为九星狐一族内目前的最强者。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把自家闺女送到他身边。

    哪怕是在兽族中。

    人情来往也是避不开的。

    好在，九星狐一族的态度比较明确。

    在得到他的否认后，只把林漪留在了陆渊身边，暂时担任陆渊的侍女，这也是狐七七同意的，毕竟，跟在一名能斩杀地至尊的天才身边，人家随手漏下点东西，就足够大部分修炼者学上一辈子了，人家随口两句指点甚至都能给予至尊一定的启发，又是妹妹狐九九的弟子，准确的说，是妹夫的徒弟之一，狐九九应该算他的师娘，这样的大腿上哪里找去？

    分明是求都求不来！

    作为九星狐一族的七公主，狐七七对于权力方面也多少有点觉悟，她非常清楚自己对于九星狐一族的意义，也非常清楚林漪既然回到了九星狐一族，未来要走什么路，成为什么样的人。

    以林漪目前的天赋来看。

    虽然不算太差，但也算不上太好。

    和狐九九肯定是没法比的。

    未来，大概率也就是个至尊境三小难级别的强者。

    想要成为至尊，概率极低。

    但是，如果有陆渊的帮助，甚至都不需要陆渊做什么，只需要陆渊把林漪带在身旁言传身教，林漪的未来，绝对会成为九星狐一族内的实权长老，也是下一任九星狐一族族长的亲信。

    原因非常简单。

    首先，狐九九是陆渊的师娘，陆渊对九星狐一族的贡献无可争议，等药尘来到大千世界后，肯定会和狐九九再续前缘，两人一但诞生出子嗣，这个子嗣只要不是特别废物的那种，坐稳下一任族长的位置，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

    毕竟，有陆渊这个师兄撑腰。

    而且，如果陆渊是小师弟，这份背景的含金量多少会好一点，但如果陆渊是大师兄的话，等陆渊的那些师弟成长起来，最起码也是不逊色于陆渊的存在，药尘那个人她认识，也见过面，完全可以说，药尘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师父，所以，他收的弟子必定是一个超过一个，关门弟子和小师弟的天资绝对超过大师兄，不然，他就只会收大师兄一个人了。

    当然，人情债除外。

    就好比药尘和狐九九的子嗣。

    眼下虽然没有，但就按有来计算。

    天赋再差，药尘也能把这个儿子或女儿收入门下。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债。

    也可以叫做走后门或走关系。

    所以，不算这些走关系的，药尘的弟子必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概率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因此，族长之位不可能外传。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林漪争族长之位，她对于林漪的定位，约等于现在九星狐一族内的大长老，换句话说，她想让林漪接大长老的班。

    而且，林漪也有这个背景。

    她和狐九九是亲姐妹。

    林漪和狐九九的子嗣就是表姐妹。

    如果林漪和陆渊扯上关系，如果是师徒关系更好，但就算不是师徒关系，有一个侍女的身份作为背景，也可以被看作狐九九一脉的自己人了。

    她是从九星狐一族内斗中成长起来的公主之一，居安思危对她来讲，只是一种基本思维，虽然说，眼下九星狐一族在狐九九的统领下被拧成了一股绳，但是，等外部的压力散去，等九星狐一族能完全凭借自身实力压制这些归降的附属家族后，内斗，也就必然会发生。

    所以，与其让自己的女儿林漪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甚至是利用她身份的影响力做一些不好的事，狐七七还是更愿意让林漪成为大长老，成为狐九九一脉眼中的自己人，这才是万全之策。

    其次，就算不为林漪的前途着想，哪怕只是为了能让林漪变的更强，她也愿意让林漪跟在陆渊身边。

    在残酷的大千世界里。

    实力，是唯一标准。

    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如果眼下林漪有天至尊的实力，她一定会让林漪尝试着去竞争族长之位。

    毕竟，她和狐九九都是父亲的女儿。

    同父同母的那种。

    你有继承权，我也有。

    不过，终究是一家人。

    竞争可以，但不至于痛下杀手。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狐七七认为林漪的天赋不够，最起码没达到和陆渊这种天才掰手腕的地步，一个在至尊境可以斩杀地至尊的天才，她都不敢想象，等陆渊成为地至尊后，他的实力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可以斩杀天至尊。

    因此，在没有希望的前提下，跟陆渊学一手是非常不错的选择，陆渊愿不愿意教林漪是陆渊的问题，但是，林漪始终如一的请教陆渊，这种态度是林漪的诚意。

    退一万步来讲。

    就算有一天九星狐一族被灭。

    林漪也能凭实力很好的生存下去。

    颠沛流离是肯定的。

    但大千世界这么大。

    随便找个地方一躲。

    几千年肯定是没人能找到的。

    到时候，林漪就算不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建立一方人间乐土，最起码也可以找个小地方安度一生。

    这就是狐七七给女儿谋求的退路。

    约等于下限。

    而对于陆渊来讲……

    或者说，对于狐九九来讲……

    他们完全不介意狐七七的这些小心思。

    陆渊是不在意。

    狐九九则是疲懒。

    用狐九九的话说，如果不是九星狐一族快玩完了，族内没有正统了，她当初都不会选择接任族长这个职位，这些年的抗压生活对她来讲已经非常痛苦了，如果现实条件允许的话，她宁可卸任，把这个职位交给另一个正统，自己则会和药尘游山玩水，过上快快乐乐的日子。

    最起码不用为族内琐事操心。

    而且，族内也不会亏扣她的待遇。

    约等于带薪休假。

    岂不比眼下的处理事务快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