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博弈论

    “都杀了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没兴趣留人在未来报复我。”

    看着那些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被各个怨气极重的附属种族拿下的一片片巨灵鹰一族的族人，陆渊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这些人的生死。

    没有任何怜悯。

    也没人敢劝阻。

    “宜将剩勇追穷寇。”

    “不可沽名学霸王。”

    陆渊很清楚，巨灵鹰一族背后一定有一份庞大的人脉关系，当然，他清楚的不是这份庞大的人脉关系究竟有多少对象，只是清楚这个事实，因为九星狐一族在危难之际也是通过联姻的方式保住家族的，巨灵鹰一族虽然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保住家族，但和一个实力相差不多的势力进行联姻，也是基本操作。

    所以……

    “把辈分比较高的通通留下。”

    “其余的，现在就全杀了吧。”

    陆渊用词非常考究。

    是现在全杀了。

    并不意味着那些辈分比较高的巨灵鹰一族的成员就不用死了。

    该死还是要死的。

    但是，前提是价值被榨干。

    虽然这些曾经是巨灵鹰一族的附属种族不明白陆渊为什么要杀一批留一批，但目前明面上的老大自然是陆渊，在没人打的过陆渊，并且，没人想死的前提下，服从陆渊的命令是最安全的生存方式。

    至于理由……

    不需要理由！

    留守在妖圣谷的九星狐一族的成员作为监斩官，监督每一名辈分比较低的巨灵鹰一族的成员被斩首，并且，确认相对应的魂魄消散。

    而这一举动，也让曾经是巨灵鹰一族的附属种族的成员们曲解了本意，认为这是九星狐一族需要他们缴纳投名状的一种特殊方式，毕竟，杀了巨灵鹰一族的成员，也就相当于断绝了转头又去投靠巨灵鹰一族残存族人的路，用这种方式证明他们的立场发生了变化，虽然残忍了点，但也是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所以，没人有意见。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强者提出的条件就算再不合理，比如说陆渊需要他们献上全族的少女，只要他们一族上下还不想死的连具尸首都没有，就必须答应。

    更何况，陆渊还没到那个地步。

    人家只是要求他们缴纳投名状。

    没有勒索敲诈他们。

    虽然还不能确定九星狐一族之后会和他们签订什么协议，当然，并不是指那一纸契约，而是不知道陆渊的态度，一名十八岁的通天境以一敌五，在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杀光了五名至尊，这背后的未来实在是太吓人了，所以，协议这种东西，实际上还是由陆渊背书，只要摸清楚陆渊的态度，摸清楚陆渊的想法，和最终被落实的契约也就差不了多少，而根据他们从九星狐一族的个别成员口中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陆渊的师娘是狐九九，在大千世界可以说就是九星狐一族的人，因此，说是九星狐一族和他们签订契约完全没问题，在某种意义上，九星狐一族相当于陆渊，而陆渊也可以完全代表九星狐一族。

    所以，虽然摸不清陆渊的态度，也不知道九星狐一族最终会给他们什么协议，会不会像巨灵鹰一族一样，强制性要求他们不得成为至尊，但是，就算九星狐一族最终给他们的协议不公平，甚至是比巨灵鹰一族拟定的协议更离谱，难道他们就有胆量抗议或不接受？

    他们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坦然了。

    不就是投名状吗？

    交！

    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除了躺平，就剩躺平！

    反正底线已经被撕破了，最坏的结果他们也都料想过了，还有什么可值得担忧和忐忑的？

    不过，陆渊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他考虑到这些灵兽种族会有这种类似的想法。

    但是，他并没有刻意引导。

    想到和引导是两个概念。

    而他真正的意图则是，通过这些辈分比较高的巨灵鹰一族的成员，借助血脉，远程镇杀那些巨灵鹰一族的残存成员，毕竟，他这边还好说，几乎所有灵兽种族全都背叛了巨灵鹰一族，站在了他这边，巨灵鹰一族里但凡能跑出去一根毛，都算这些灵兽种族没卖力。

    而不卖力的下场是什么……

    在他这里，显然不会有什么……

    因为他也不需要这些人通过卖力或不卖力这种方式，证明他们的忠诚，更不需要这些人通过类似的方式，帮他完成他能做到的小事……

    但是，在这些原本属于巨灵鹰一族附属种族的成员心里，他们可不敢验证下场会是什么！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心里博弈技巧！

    在一方掌握另一方的生杀大权时。

    掌握者不解释，就是最大的震慑。

    而被掌握者为了生存，就必须学会解读内涵。

    就拿他和这些灵兽种族举例。

    换位思考。

    他能不知道这些种族的族人们都在担忧些什么吗？

    自然不可能。

    没有为巨灵鹰一族血战到最后一刻。

    这已经是变相证明了墙头草的本质。

    所以……

    这些种族的族人不清楚他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吗？

    显然不可能。

    但是，一切都只是怀疑。

    而这种怀疑决定了主动权在谁手里。

    好比现在。

    就算你们对我有猜测，认为我不会用这种方式考验你们的忠诚，认为我不会因为你们大胆的询问而动怒，进而覆灭你们整个种族，但是，在我没坦白前，有谁敢来挑破这层窗户纸？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人人都懂。

    所以，没人愿意站出来试探。

    而更多人见到没人愿意站出来试探，就会默不作声的等待第一个的出现，而不会去尝试成为第一个人，这种默契会始终存在于这些灵兽种族内，况且，就算是有第一个人站出来试探，只要掌握着主动权的一方用残酷的方式镇压，最主要的是，表现出无可挑剔的强大性，第一个人的影响力就会被快速削弱，直到最后，被其他畏惧的灵兽种族彻底的遗忘。

    当然！

    一切的前提是怕死！

    如果不怕死，这种方法就只会让愤怒越积累越多。

    像一个火药桶一样。

    在某一天，轰然爆开。

    所以，不回答反倒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你们想猜，就任你们猜。

    极致的管控并不能让人恐惧。

    只会让人认为这是致胜妙招。

    毕竟，如果不怕，为什么要管控？

    既然怕了，就说明弱点一定在这！

    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设立底线。

    不过底线，一切都可以装聋作哑。

    过了底线，就以雷霆手段去镇压。

    至于说……

    他为什么不直接通过血脉上的联系远程诛杀所有人……

    有一说一，主要是没必要。

    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狐九九和大长老那边。

    狐九九和大长老带着不少九星狐一族的精锐离开了，数量约有三分之二，在巨灵鹰一族气势汹汹攻城的时候，率领精锐去偷袭巨灵鹰一族的老巢，甚至都不能继续说是偷袭了，更应该叫做强攻，这种奇葩的战术谁能想到啊？

    没人能想到。

    也就意味着成功率高。

    意味着突袭进展顺利。

    因此，如果他能做到的话，他只需要把巨灵鹰一族留守的那两名至尊咒杀，就算是完成任务。

    因为后续的一切，狐九九和大长老他们会为他处理好，包括破城后对巨灵鹰一族的赶尽杀绝。

    当然。

    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

    巨灵鹰一族绝对不是能轻易覆灭的。

    哪怕不算那些有可能被巨灵鹰一族当成希望而传送离开的幼童，在巨灵鹰一族的联姻家族里，那些体内有一半巨灵鹰一族血脉的幼童或青年，也一样有可能为巨灵鹰这个母族报仇。

    因此，漏网之鱼肯定会有。

    但在数量上，会少一大批。

    总比他现在顺着血脉追溯过去，见到几千或上万个灵魂强，他总不可能一个个追上去灭杀吧？

    因此，等巨灵鹰一族覆灭，不管曾经巨灵鹰一族有几千名还是几万名成员，不管是混血还是纯血，剩下的数量稀少不说，肯定也都是逃出去的，他一个个点名诛杀，是省时又省力。

    而第二个原因就是红尘丝。

    对于这个非凡的东西，他从始至终都没遗忘过，也一直在研究着，凭借着时间之力和空间之力，包括额头上的命运之眼，他已经隐约触摸到了红尘丝的本质，只是目前还有点瓶颈。

    因此，在第一个原因存在的前提下，在他不着急的情况下，他也不想浪费太多精力对付一个巨灵鹰一族，虽然说对付还是要对付的，但他没必要如此着急，他完全可以等狐九九那边给出结果后，再承担起对应的兜底的任务。

    目前，显然还是更适合研究红尘丝。

    至于说为什么留辈分比较大的……

    而不是留辈分比较小的……

    反正都是通过血脉进行咒杀……

    原因很简单：或许红尘丝是通过命运之力进行远程咒杀的，但他目前对于命运之力的掌控程度还远远没达到这种地步，不然也就不需要血脉这个媒介了，而他既然需要血脉这个媒介，就证明他的搜寻和咒杀也是有所消耗的。

    同样通过血脉咒杀一个人。

    试问，找到一个堂兄弟和找到一个亲兄弟谁更难？

    显然是找到堂兄弟。

    因为血脉经过几代稀释。

    再找起来，难度就会随之加大了。

    所以，很多情况下，只需要找到一个长辈，就可以顺势拽出一群小辈，和抓住一个小辈搜寻所有同辈相比，工作量简直不在一个纬度上。

    更何况，这些大家族还有嫡系和旁系的说法。

    难免就会冒出一个嫡子和几十个庶子的例子。

    毕竟修炼者都很能活。

    每一个子嗣对他们来讲都很重要。

    所以，就算是不重视，也只是相对来讲的不重视。

    与其给他一个嫡子，让他去凭借着嫡子的血脉，向上追溯，然后再从父辈的层次找到其他庶子的血脉，还不如让他直接抓住这个父辈，往下一查，所有血脉关系也就都一目了然了。

    当然。

    以上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换而言之，都是计划。

    计划有没有变化快，对目前的他来讲不得而知，但是，如果因为担忧变化的太快而没有做计划，无异于因噎废食，计划该做还是要做的。

    只不过，他可以在计划没开始前多抽出一点时间研究红尘丝。

    他有预感。

    红尘丝就是他的第二把钥匙。

    第一把钥匙就是时间之鲸。

    所以，在筛选出来一部分辈分比较高的巨灵鹰一族的成员并废掉修为后，陆渊面无表情的看完了监斩的全过程，而后，毫无顾忌的吩咐下去，自己要暂时闭关，一点都没有在意刚刚从巨灵鹰一族的阵营里转入九星狐一族阵营里的那些灵兽种族的感官，包括相关质疑。

    坦诚的说，这种做法风险很大。

    别以为这些灵兽种族就真的无辜。

    几百年前，这些灵兽种族中的不少人都曾参与过那场巨灵鹰一族围攻妖圣谷并杀死狐九九父亲的那场战争，所以，谁也说不好这些灵兽种族会不会二次反叛，就像之前背叛巨灵鹰一族一样。

    别说陆渊还没拿出什么实际性的利益。

    也没拿出什么相关的承诺。

    这种说上不上，说下不下的局势，是非常微妙的。

    对每个族长心态的考验也是最难的。

    就说陆渊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闭关。

    你以为这些灵兽种族臣服的是谁？

    从名义上讲，确实是臣服于九星狐。

    但实际上，还是臣服于陆渊。

    再往细致去区分，臣服于实力。

    如果陆渊没有这种跨级而战和一斩五的实力，这些灵兽种族根本不会对巨灵鹰一族倒戈一击。

    因此，完全可以说，这些灵兽种族之所以还保持臣服的姿态，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打不过陆渊。

    如果陆渊出事。

    或是受伤，或是死亡。

    暗流涌动是必然的。

    立刻反目成仇都不是没可能。

    所以，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闭关是个风险很大的决策。

    但是，陆渊拿捏的就是这些灵兽种族的畏惧心态！

    我光明正大的通知，我要闭关了。

    至于我是真闭关还是假闭关。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但是，试试的前提是，拿命做门票。

    因为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如果是成功了还有可能好说，说不定能让他走火入魔侥幸从他手下逃脱，但如果失败了，就必然会成为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怕就怕在这是钓鱼执法啊！

    所以……

    “就算我闭关，也没人敢动。”

    “起码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

    “在那五名至尊还没被遗忘的时候。”

    跟目前妖圣谷内，除了他以外，九星狐一族的最高指挥官三长老交代完后，陆渊表情淡然的合上闭关用的石门，把一切秘密关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