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调查员的日常

    清晨的阳光洒落。

    萧恩起床伸了一个懒腰，来到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摆钟。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七点三十五分。

    萧恩简单洗漱了一下，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加了一勺糖，据说不能加三勺糖，容易引来诡异，他做了一份培根煎鸡蛋当早餐。萧恩准备明天买点面条回来，多恩的面食有点像是意大利面，有空自己也可以煮碗面吃。

    八点三十分，萧恩换好衣服，拿上外套和雨伞，准备出门。

    随着时间进入了五月份，多恩地区也迎来了雨季，整个现实世界的气候都比较有规律，每年的五六月份都属于雨季，大概十二月末还会下一场雪。这里的气候如此适宜，应该是跟自然道途有着很大的关系。

    目前萧恩在这里还没有遇到过极端气候，就算是雨季也很少见那种台风天的暴风雨。

    “早上好，肖恩先生。”一声问候响起。

    楼梯口有一位打扫的中年妇女，她叫做依玛，算是这里的保洁员，育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平时工作很努力，还负责浆洗衣服的活。

    萧恩摘帽示意了一下，点头道：“早上好。”

    说完，他跟对方擦肩而过，依玛在楼梯口靠边站着，很小心地收好工具，避免污水沾到萧恩的裤脚。

    在萧恩的身影离去后，她这才拿好工具重新干活。

    这里是高档公寓，她很珍惜这里的工作机会，因为最近多了不少洗衣工的活，她每個月的薪水能够拿到260第纳尔左右，这已经是快要接近码头区工人的薪水了。

    虽然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但依玛还是很开心，因为这份薪水已经足够她再送一个小孩去上学了。

    “女孩子也应该学点文化，最少应该会识字。”

    “将来嫁人也不会被说是文盲。”

    依玛不识字，但是她很勤快。

    公寓楼外。

    萧恩抬头看了看天气，将雨伞收好，准备一会儿去大摆钟那边坐电车，电车可以直达总部附近的站台。多恩市的电车票稍微有点贵，0.5第纳尔一个人，普通人还是步行居多。市政厅正在推动电车票降价，但是前期投入的成本需要收回来，短时间内估计只有白领职员能坐得起。

    一天两趟，一个月也要30第纳尔的出行开支，票价不便宜了。

    在街道拐弯的地方。

    萧恩看到了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她身上还是一件浆洗的略微发白的小裙子，不过跟最开始见面时相比，她脸上的气色好了不少，多了一丝孩童应该有的红润色泽。

    她身上的裙子也换了，虽然不是新的裙子，但已经没有再穿那件打补丁的旧裙子。

    在看到萧恩招了招手后，她一脸欢快地小跑了过来。

    她很懂事。

    只有萧恩招手的时候，她才会过来。

    “早上好。肖恩先生。”小女孩很礼貌地鞠躬问候。

    萧恩掏出钱包，拿出一张1第纳尔的纸币，递给对方，随手挑了一支康乃馨，微笑道：“早上好。”

    小女孩从口袋摸出5塞斯的硬币，递过来，再次鞠躬感谢道：“谢谢先生。”

    “祝您愉快。”

    萧恩伸手接过硬币，笑了笑，转身朝着大摆钟那边走去。

    电车的费用刚好是5塞斯，他的身上不喜欢装太多的零钱，所以顺便买支花，零钱可以用来坐电车。

    今天是星期五，总部的人不多。

    本杰明有事去了风谷镇，威廉昨天才刚回来，今天估计还在呼呼大睡，他昨天喝多了，半夜带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回去。

    在总部门口，萧恩看到了琴，她是最勤勉的一个调查员，每次萧恩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开始工作了。

    “早上好。琴。”萧恩摘帽问候了一下。

    琴微微点头示意，她有点不苟言笑，是一个很雷厉风行的调查员。

    萧恩转身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萧恩每天上午都会来总部看书，主要是查阅各种怪诞生物的资料，可以理解为生物图鉴，都是当年调查员和守夜人拿命收集整理的信息。萧恩因为是巫师途径，有‘阅读魔法’的加持，在记忆知识方面远超于其他调查员，所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是这方面的大师水平。

    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十二点十五分，萧恩起身去食堂吃饭。

    他在楼道口遇到了回来的杰森-坦格尔，这应该是总部里最容易碰到的一位死亡巡礼者，其他的死亡巡礼者都是神出鬼没。

    杰森的胃口很大，没有任务就会每天按时来食堂报道。

    他上次受伤大概用了一个月才完全恢复，前两天他去了一趟达贡地区，昨天下午才回来的，左边的胳膊好像骨折了，此刻正一只手拿着烤羊腿在食堂门口胡吃海喝。

    这种小伤问题不大，一两天就恢复了。

    “汉克还没回来吗？”萧恩问候了一下，去食堂窗口拿餐盘。

    汉克的假期已经一个多月了，据说他后面去找了一位冥想大师，正在跟着对方修行，平复自己的精神内心。

    他今年多次触碰到疯狂警戒线，理性有点拉不回来了。

    守夜人高层有考虑过让他提前退休。

    如果是正常退休的话，调查员大概是四十岁左右退休，但是很少有人主动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回不去了，退休也很难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汉克不愿意退休的话，转到后勤部的文职也是可以的。

    毕竟他经验老道。

    今天食堂的伙食依旧很丰盛，萧恩给自己夹了一块牛肋排，今天提供风味蘑菇汤，闻着有点像是墓地的味道，就是在屠夫那里时经常喝的那种，萧恩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他最近素食比较多，适当保持身材。

    巫师途径运动量不高，不能像战士那样每天胡吃海喝，杰森日常锻炼都是拿着一吨重的铁锁，看着让人目瞪口呆。

    下午时分。

    萧恩沿着街道慢跑，他现在基本上没有日常巡逻了，午饭后小跑十五公里，一直到雾山附近的罗马皇宫。

    当然，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消遣的。

    萧恩目前手头也不宽裕，恰西那里改造枪械，购买超凡遗物，把他的积蓄都快要花光了，每个月来罗马皇宫一两次还行，多了钱包就吃不消了。

    他的目的是这里的瀑布。

    下午有点蒙蒙细雨。

    萧恩站在三十多米高的悬崖峭壁上，眺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罗马皇宫，然后慢条斯理地脱去身上的衣服，只留了一件贴身的短裤。阳光照耀下，萧恩的皮肤显得很白皙，菱角分明的肌肉，结实的八块腹肌有点不像是一个巫师。

    “给我看着衣服。”

    “有人靠近就提醒我。”萧恩朝着隐形仆役示意。

    隐形仆役不会说话，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

    萧恩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做热身运动，十分钟后，他站到了悬崖峭壁的边缘，望着脚下的瀑布，以及最下方十来米深的幽潭。

    呼！

    萧恩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纵身一跃，从三十多米高的瀑布上跳了下去。

    狂风呼啸。

    在极速坠落的失重感中，萧恩凝聚心神，维持着施法专注的状态，然后在视线锁定的一瞬间。

    ——次元跳跃！

    砰。

    水花四溅。

    萧恩在距离水面大概六米左右的高度时突然消失，直接出现在了贴近水面的位置，然后他整个人掉进了寒冷的潭水中。

    “今天有点冷啊！”

    萧恩在潭水里面游动了一圈，紧接着上岸，活动了一下身体，重新从侧面爬回来了悬崖峭壁的位置。

    闪现落地不是那么好锻炼的。

    萧恩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个合适的瀑布，万一失误了也死不了人，正好用来锻炼他对次元跳跃的掌握能力。一个月前，他在老师的资助下完成了第二个专精法术，正是2环的次元跳跃。在将次元跳跃转化为自己的第二个专精法术后，它的施法速度和冷却时间都有提升，在萧恩的理解中，专精法术已经有点像是天生的类法术能力了。

    砰！

    萧恩的身影再度从瀑布上一跃而下，这种情况下锻炼次元跳跃，对他的提升非常巨大，而且习惯之后，心理承受能力也更强，内心几乎毫无波澜。

    他这么做为得就是次元跳跃的机动性。

    萧恩在重复锻炼了几次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穿上衣服。

    在附近找了一个斜坡，大概是四五米高，在测算了一下高度落差后，萧恩的背后伸出两只无形之手，紧接着他的身影一跃而下。

    柔软的泥土上突然浮现了两道清晰的手掌印。

    依靠无形之手的缓冲，萧恩的身影在落地的瞬间停顿了一下，然后所有的力道都被卸除，他稳稳地单膝跪地起身，紧接着身影飞扑而出，在快速奔跑的同时，无形之手抓向了前方的树枝。

    萧恩矫健的身影几乎是飞掠一般在茂密的树林内狂奔，高度在五米左右的树枝颤动了一下，两只无形之手抓住了它，然后借力让萧恩的身影呼啸而过，稳稳地跨越一大片的障碍物，落在了前方的草地上。

    他的身影还在奔跑，无形之手的力量让萧恩荡秋千般飞跃数米，紧接着他的身影突然原地消失。

    ——次元跳跃。

    萧恩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上。

    “还行。”

    “控制能力变强了很多。”萧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是巫师途径的超凡者，身体素质反应速度比不过同级的游荡者，但是无形之手给了他更多的操作空间，随着萧恩实力的提升，无形之手的力量也越来越强，操控无形之手比他控制自己的双手还要方便，毕竟用意念就可以支配。

    “在怪诞国度，中低阶巫师能够掌握的法术是有限的，不单单是资源的问题，还有消化更多超凡遗物产生的精神污染。”

    “所以我掌握的每个法术，都必须要非常的熟练。”

    萧恩依靠无形之手，目前已经能在一些方面做到接近游荡者的水平，如果再加上次元跳跃的话，他的机动性可能比游荡者还强不少。

    “老师能同时分心多用操控16只无形之手。”

    “这心神实在是太强大了。”

    萧恩目前越锻炼越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如果让他同时操控16只无形之手，恐怕早就已经扭成一团麻花了。

    今天的日常锻炼才刚刚开始。

    萧恩一般会到下午五点半左右回去，正好顺路吃个晚餐，走码头区吹吹风散步。

    他目前掌握的那些法术，其他的都没有太多操作空间，隐形基本上不用锻炼，伤害转移很少用到，巫师途径的超凡者如果受伤的话，情况已经是很危险了。爆炎术就更不用说了，森林放火牢底坐穿。

    瀑布的另外一边。

    在一栋奢华别墅的楼顶阳台上，一位魅惑天成的妖娆身影出现在了这里，她戴着一顶精美的太阳帽，波浪般的金色长发垂落，身上是一件休闲的淡紫色蕾丝长裙，款式有点像是睡裙，露出一抹高耸的雪白圆弧，那夸张的弧度让宽松的睡裙也撑出来了婀娜多姿的柔媚曲线，在雪白的深邃沟壑中，一枚精美硕大的红宝石项链灼灼生辉。

    “他每天都这么锻炼吗？”黛安娜女士微微眯起漂亮的双眸，凝视着远处瀑布一跃而下的身影。

    在她的身后，一位容貌俏丽的少女轻声道：“如果不下雨的话，他基本上都会来。”

    “最开始摔得很惨。”

    “但只用了半个月，他就越来越熟练了。”

    黛安娜女士闻言微微点头，起身时胸前的硕果累累也轻微震颤了一下，她平静道：“让人不要打扰他。”

    “这个人有点意思。”

    很少有巫师是这样的行动派，而且他锻炼的方式也确实有点奇特，似乎只是为了专精强化某一个法术的能力。

    只是单看次元跳跃的掌握程度，他已经超越了很多高序列的超凡者。

    一个有天赋的人还如此努力，确实让她感到一丝有趣。

    妩媚丽人的身影很快离去。

    她并不经常出现在罗马皇宫，黛安娜女士在多恩王国的境内有着极为特殊的影响力，她不但是议会的成员之一，还是世俗许多公司包括私人银行的股东，依靠着庞大的资源，她在多恩王国境内经营着自己的人脉。

    当然，这一切对她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像她这样的高序列超凡者，最终的追求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天命之路’。

    她在世俗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命之路准备的。

    晚上七点半。

    萧恩来到了码头区，在沿着道路散步了一圈后，八点半他准时回到自己的公寓休息，同时消化今天用阅读魔法记忆的知识。

    这种一点一点变强的感觉，让他越来越适应现实世界的一切。

    但意外还是来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萧恩惊醒，他警觉地拿起手枪，披上外套打开房门。

    站在门外的是威廉。

    他看着萧恩，表情凝重，神色透着一丝悲痛，沉声道：“琴死了……”

    什么？

    萧恩脸色一变。

    虽然跟琴的交集并不多，但是萧恩也跟她认识快一个月了，经常会在总部门口碰面。

    琴是一个非常勤勉的调查员。

    萧恩每天都是按时去食堂混午饭吃，但是琴经常中午不在总部，她总是奔走于多恩市的各个角落。

    现在她死了。

    虽然萧恩早就对调查员殉职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难免愣神了一下。

    威廉悲痛道：“她死在下水道附近，尸体被老鼠啃噬，刚刚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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