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徐进新苏醒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番外路人字数:4125更新时间:24/06/15 09:50:56
马车行驶在南方官道上。一刻也不敢停下。
李翊驾车,江遇脸色苍白地坐在马车内,南宫振宜正在为她疗伤。
她这种修为,要控制住一个如同剑仙一样的强者,实在太过于困难。
不过当初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南宫振宜把手从她后背收回,说道。“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江遇说着,笑着看向南宫振宜,继续说道。“没想到南宫姐还挺厉害。”
南宫振宜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说道。“此地离连水壶有些距离了,他怕是不会再跟过来,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看看。”
“好!”江遇闭上了眼睛。
南宫振宜也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坐在了李翊旁边。
她似有感慨,说道。“在琅琊阁上用棍的师兄弟也不少,刚刚看了,你的棍法很是怪异,南宫生平从未见过。”
李翊一笑,说是怪异,也确实怪异,能把入世枪法和神龙棍法两大绝技融会贯通形成用棍用枪之人喜欢的招式,自然看起来处处透着古怪。
“有听过神龙棍法没?”李翊不看她,只是安静地驾着马车。
南宫振宜摇了摇头。
李翊一笑。“这可是南慕一位前辈教的,时间匆忙,也只教了招数。离开时说是让我自己领悟潜心修炼。此后,一直赶路太忙,根本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潜心修炼,所以只会前面那几式,花架子罢了。”
“原来如此。”
“你们琅琊阁上是不是个个天赋异禀?之前那一剑封喉的样子,有几分飒。”
“也不全是,到玄阶就停滞不前的大有人在,可能终其一生也突破不了。有些人小时天赋异禀,后来也多半停在玄阶前进不了,主要还是要看造化。”南宫振宜说。
“你剑法不错,若是以前,我可能会和你学上一二,可现在不能了。”
“若是想,随便学,也不是不可以,索性只是剑法,又不是什么不可外传的东西。”南宫振宜说着,看了看里面。
李翊问道。“他怎样了?”
他!自然是那个毁掉一生道运的徐进新。
“还不知道,毕竟我也是两眼一抹黑。现在想来,倒是不懂的错了,不过想想,也快醒了。”她说完,想了想。“我很好奇,你和他怎么认识的?是很好的朋友?”
李翊点点头。
但,若真说很好的朋友,真算不上,毕竟他们也只是在太平遗迹里见过一次。一起捡过一些木板当柴火烧,一起吃过蟒蛇肉,再近一点,也就睡过一间屋而已。
“在太平遗迹认识的,他救了我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
“不过后来他离开了,认识时间不长,他算是不辞而别,是个冷淡的人,以后接触可要注意这一点。不过,我总觉得见过他好像不止一次。”
南宫振宜一笑,说道。“他总是这样,从彭州来时也是如此,性格冷淡。”
“你很喜欢他?”李翊问。
他其实也不懂得情感之事,但他看得出来,她对他是真的关心,心中好奇,也许是真的喜欢。
南宫振宜一笑,也不似其他女孩一样脸红羞臊,她坦然看向前方,说道。“只是觉得好看罢了,不懂何为钟意,但想必以后会体会到的。不过那时还远。”
李翊不回她,虽不知她会不会体会到,但他明白,她对徐进新,是真的好。
为此,他也算放心了。
他扭头看着南宫振宜,南宫振宜靠在了马车外,闭上了眼睛。
他摇头一笑,心说,年轻人鲜衣怒马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傻。也许喜欢了也未可知。
其实!何必呢!
他们不敢在半路停下,直接赶到了南方的县城才停了下来。
李翊把徐进新背到了屋里,帮他把被褥整理好之后,才一头扎到了床榻上。
第二天,他把马车在东市卖掉,又到岸口租了一条船。
从信城流下的衍江正好经过镇子,河正好也流入南疆境内汇入大海。
他们可以直接顺流而下。若中途江遇寻找药材,他们也可以停下来帮忙寻找。
下午,三人又到河岸口和船长核对了一下信息。
回来时,三人在面馆里吃了碗面。
晚上,南宫振宜递了一枚丹药给李翊。
她再三叮嘱。“这丹药能护他心脉,是我下山时师父给的,据说出自道仙宗那位凌怀道人之手,不可多得。”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都拿出来,可真舍得。”
“我又不在乎生死,何况是他,便是多做些又何妨。”
李翊点点头,他打开了房间,把丹药放进了徐进新嘴里。
几天后,他们乘船顺流而下。
李翊站在甲板上看着沿途风景,正沉思着要不要停下来上岸时,江遇匆匆从船里跑了出来。
说道。“他醒了。”
李翊只听到“醒了”二字,转身便匆匆往船舱里走去了。
船舱里,徐进新坐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眼中说不出地无神。
你很难想象这就是当初在太平遗迹里,让他和王道平都感到震惊的那个少年。
南宫振宜坐在他旁边,把熬好的小白粥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却是问道。“这是哪里?”
李翊连忙解释。“衍江,咱们正在顺流而下。”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他们呢?”
南宫振宜没有回答。然而,她也不知道怎样回答。
没错,他是睡了很久,约莫已经半个月,可她口中的他们究竟是谁?她真不知道。
但李翊知道,他所说的他们,无非就是王芷荷和杨文玉二人。
可他就算知道,又能怎样,难道说人家都双宿双飞去了?赶紧洗洗睡吧?
也许,就像他说的,他自己并不懂得安慰人。
徐进新也不看南宫振宜,而是抬起了桌面上的白粥,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他扭过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翊和江遇。微微一笑,模样很是牵强,说道。“李兄,可否能拉我一把,我想出去看看?”
李翊这才反应过来,瞬间上前扶住了他。
李翊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少了往日的神采。
不知怎的,李翊竟觉得有几分难过起来。倒有几分像离开先生时的感触。
曾经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如今却沦落至此,需要人伸手拉住方能站得起来。不得不让人唏嘘。
他们来到外面,徐进新一笑,说道。“放手吧!我自己能走,死不了。”
李翊放开了他的手,却缓缓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又一笑,脸色有几分吓人,却是说道。“我现在手无缚鸡,寻死都难,你还怕?”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勇敢活下去,此后之事,此后再议。”
“李兄,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其实也怕死。”他说着,咳了起来。
他说着,走向了甲板那边,李翊没有跟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他一身白衣,站在船头,却怎么看都有几分格格不入。
李翊心想,其实当初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呢!
那姑娘当真不喜欢也就不喜欢了,何至于要到生死的地步。
南宫振宜从船舱里也走了出来,越过李翊,站在徐进新的身后。
便是极力否认不喜欢,对徐进新没有心思的她,却怎么也隐藏不了眼中的担忧。其实,她在别人眼里早就暴露了。
李翊好笑,若真不在乎,何至于从彭州一直追到江上来?何至于每每喂他粥药时都要亲力亲为?
听江遇说,她原本是要北上去那西北战场的。
“你见过那姑娘?”
这话,李翊知道,是在问自己,毕竟当时在场的也只有他了。
但这句话该如何回答!却有几分困难,说见过,那姑娘很好看,徐进新为情所困,被别人抛弃了想不通所以才毁掉一生道运的?
如此,是否过于直白。
李翊想了想,说道。“见过一次。”
“可好看?”
“没怎么注意,全放在他身上了,怕他做傻事”李翊说着,指向了坐在船头的徐进新。
想了想,他又说道。“你想找那姑娘报仇?”
南宫振宜难得一笑。“就是问问,我又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一点事情就要涉及生死厮杀,多不应该。”
“那姑娘和她钟意的男子双宿双飞了,已为人妇,如今浪迹天涯,恩爱缠绵,是让人有点羡慕的,也不怪他会一蹶不振!”
南宫振宜一笑。“也并非全是坏事。大浪淘沙,最后的才是金子。”
“姑娘,你这话看起来这话意有所指。”
南宫振宜耸耸肩,继续问道。“对了,你最了解他,他之前的修为到底如何?”
“听江遇说,你之前和他打过一次,没测出来?”
“当时是在狭窄巷道里,确实没测出来,不过确实很强。”
李翊耸了耸肩。“他!怕是西楚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南宫振宜一笑。“我想,也该是如此。”
“可如今,怕是成了最后一人了。”
“没关系,便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我也还会站在他身边的。”
李翊看着他,真想调侃,这就是她所说的只是觉得他好看,没有别的私情?
可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又不是感情大师,非得遭那份罪去管他人感情不成。
李翊向南宫振宜拱手一揖。“多谢了。”
南宫振宜转身,说道。“我和江遇丫头商量过,她教我弹琴,我教她剑法。”
“这是好事。”
“所以,你看好他,我进去了。”
“好!”李翊点点头。
南宫振宜进入了船舱里,没再回头,仿佛真的只是前来了解关于徐进新的事。
徐进新站在船头,以往看着挺潇洒高大的一个人,现如今却说不出地孤寂弱小。
他心想,若是以后也像这般毁掉自己一生道运,会不会比他还要可怜上几分。
徐进新从船头走了回来,看着他说道。“李兄,有酒吗?”
“哦!有有有。”
李翊解下酒壶递了过去。
徐进新接过,喝了一口,愣住了。
李翊赶紧解释。“不是咱们在太平遗迹时喝的那个,这酒据说来头不小,是南慕那位酒师亲自酿造的,名为姝墨。”
没错,这是卢彦彬给他讲来头不小的姝墨。
喜叔知道他喜欢喝这个,南下时特地送了他一壶。
“姝墨,倒是个好名字。”
“据说,正宗的姝墨酒应该是那位女帝寒清姝所酿,这种经过酒师之手酿制的,说起来,其实也并不正宗。”
“还不错。”徐进新点了点头。
他似想了许久,才问道。“当初干嘛救我?一个无用之人,累赘罢了,”
干嘛救他?说实话,他当初也不知道,只觉得他该死,脑子一热,就扑过去了。
想来,若当初不扑过去的话,他怕是早就死了。
事后,他可是还记得那老道送给他的符咒,在他身上被碾成了灰烬的。
“不知道,也许,你是我的一个朋友,当时不忍心。就扑过去了。”
徐进新说道。“谢谢。”
他转身走向那边,李翊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个人站在船头,李翊说道。“何必想不开呢!以你的能力,何愁没有后来者。那姑娘说得对,大浪淘沙,后来的才是最好的,”
“想不开?”徐进新一愣。
他当初是想不开,所以要自尽?听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可事实若不是如此,还是怎样的,难道只是不想要这一身修为了而已?
“当初,你的眼睛里空洞无神,已经像是死了,说是已经死了你明白吗?无所谓了,当时有些担心,便跟着去了。”
徐进新一想,笑了笑。
他倒是没想李翊当初是何心思,不过自己毁掉一生道运时他扑向自己的样子,真是让他觉得,傻透了。
他还记得,那时他的口中喊着自己的名字,但自己被体内的力量充斥着,已然变得沙哑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