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断章

    “怪不得总感觉这么吵，原来是你们两个在这里胡闹，居然胆敢在余的领土上如此喧哗，你们的胆子很大啊。”

    一个高傲的声音从半空中的神殿传来，郑曙两人抬起头，看到了那站在神殿最顶端的王者。

    “你是谁？”

    阿拉什条件反射的这样问道，不过他并没有期望得到回应，毕竟在圣杯战争当中隐藏自己的真名是最重要的任务，眼前的这位从者一看就知道强得离谱，但万一被人知晓的真名，也很有可能知道他的破绽。

    “愚昧！无知！在余的面前却不知余之身份，这是最大的不敬！”

    奥斯曼狄斯的身体缓缓地悬浮在空中，而在他的脚下则出现了一条黄金色的船。

    金黄色的光芒在船艄汇聚，只是稍一蓄力就发射出恐怖的高温射线，在下方复合神殿的供能下，黄金之船连绵不断地发射着破坏性的金色光芒，将神殿下方的两人完全笼罩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下跪膜拜，五体投地，见到万王之王的降临，就应该拿出这样的态度。目睹余之神光，就代表你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刻不远了，就用死亡来为你们惊扰余的罪责赎罪吧！”

    站在飞翔在半空的黄金之船的船艄，他大大地伸展双臂，从至高之处傲视万物。

    白色的披风之下是古铜色的皮肤以及健壮的身躯，站在船上低头俯视着万物，整个世界就仿佛被太阳所覆盖一样，那双眼睛中散发着神明般的威压，万物都将在神明的微光下毁灭。

    许久，从船上发射的毫无节制连绵不绝、仿佛无穷无尽倾泻下来的破坏之光终于结束了。

    不过奥斯曼狄斯原本狂放的笑容反而停止了下来，他看着底下空无一人的区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有意思，居然能从余之神光之下逃得性命，本以为所谓的英雄尽是一些无名之辈，没想到却有这样的强者，这实在是太令余愉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完，奥斯曼狄斯身下的黄金之城缓缓消散，他又重新落回到神殿复合体当中。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落在神殿复合体的外面，那神殿外厚重的岩石仿佛水波一样缓缓波动，让奥斯曼狄斯毫无阻碍地落到了神殿的中央。

    在神圣复合神殿体的最深处，主神殿的王座之上，奥斯曼狄斯端坐在上面，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静静抚摸着自己手下的宝座。

    没错，这个空前巨大的神殿复合体正是奥斯曼狄斯的心相与生前王威的具体形象。

    是他最大的神威，也是他最强的宝具。

    甚至已经超越了神殿级的魔术工房，达到了能够自由改写现实，令人叹为观止的“固有结界”。

    这是将丹德拉神殿，卡纳克神殿等“由复数神殿构成的复合神殿体”进一步多重混合，叠加上阿布辛贝神殿，拉美西姆巨大神殿或灵庙等构成，是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异形巨大复合神殿体。

    是连带并非由他生前所建神殿都囊括在内的特异形态，代表着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神殿都是为他而存在的、完完全全地宣誓其天威的宝具。

    那是成为从者前的他，仍是法老的他，对神官口中的传说的故事不屑一顾，并坚持以自己的视角解读整个世界神话和诸神，以自己的方式崇拜的经历。

    以及认为世上万物都归他所有，荣耀与幸福也专属于他的心相所转化出来的宝具：

    光辉大复合神殿（Ramesseum Tentyris）！！

    然而坐在宝座之上的奥斯曼狄斯却露出了叹息的神色，因为即便是生前如此荣耀的他，也有着实现不了的愿望。

    “……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临死之前的悲叹比余更沉重了。”

    大厅之中空无一人，因此他的这些话是对自己所说，也是对神灵所说。

    “余至高无上，完美无缺，独一无二，但是那有限的生命是余唯一的悲剧，害的余不得不如同法老一样，无力的幻想着自己会在遥远的时光尽头重获新生，踏上成神之途。”

    “因此，余要对所谓的圣杯要求永恒的生命，余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非站在世界的顶点不可……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究竟值不值得被余统治？”

    这个世界有乐趣可言吗？

    对于奥斯曼狄斯来说，至少就战斗而言还不算坏。

    单是他刚才所遇见的那两位从者，他们就不愧为英雄之名，是非常强力的强者。

    即便是拥有无数胜仗经验的奥斯曼狄斯，也肯定自己能够从他们身上重新获得纵横战场的激昂。

    他很喜欢战斗，甚至考虑过不用宝具只拿他最爱用的两刃短剑与那些英雄交手。

    不过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只满足于战斗了，再怎么说他最爱的娜芙塔莉都不在这里了，那么仅仅只是战斗有意义吗？

    这所谓的二十世纪的时代和世界值得自己再续前生，重执王权吗？

    思索片刻后，这位万王之王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即这丝微笑便转化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余承认，这个世界还是余以往统治的那个世界，余对它还是有所执着，余要这世界，不为其他，因为这个世界注定要接受余的统治！”

    伴随着高亢的笑声，看似魔术回路的数道光带从王座和主神殿深处的地面、墙面的顶端接连窜流而出，魔力的光芒瞬时间填满了阴暗的主神殿。

    直到这一刻，奥斯曼狄斯。最强大的宝具“光辉大复合神殿”才是真正的启动。

    内部无数的神殿群展开相对于其祭祀之神的各种结界，岩雕的狮身人面兽开始苏醒，巨大的“丹德拉大电球”在神殿的顶端化作天空之怒开始鸣动。

    一瞬间，神殿所散发的光辉染满了整个冬木市，也代表着这次圣杯战争进入了最终的阶段。

    “军神（Set）和战争女神（Anat）尽管降临在余的双臂之间吧，丰饶女神就追随余的胜利之荣光为染满鲜血的战地祈祷吧，余是拉，是荷鲁斯，是以此一役重获新生，为世界谋福的万王之王！

    余最爱的娜芙塔莉，用你哈索尔的力量祝福奥斯曼狄斯光辉的再临吧！”

    伴随着奥斯曼狄斯的挥手，一尊狮身人面像活动了起来，朝着远处的战场飞了过去。

    “现在，先打个招呼吧！”

    ……

    ……

    枪与镰刀互相交错，火焰与狂风纠缠在一起。

    似乎要永远持续下去的无限对抗中，因为过于猛烈的魔力对轰使得整片天空的云朵都被撕开，但照射下来的阳光却不显得耀眼，因为在地面上还有另一个更加耀眼的太阳。

    迦尔纳与美杜莎在空中再一次撞击，近乎实质化的魔力碰撞出明显的波纹，让大气都产生了震动。

    迦尔纳的属性本来就极高，再加上连接了大圣杯之后的无限魔力，可以让他一直使用魔力放出的加成，使得每一击都接近于一次低级对人宝具的攻击。

    但美杜莎也不差，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转化为神灵的姿态，是理论上完美的神灵，在体内的神性耗干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增加到了灵基能够承受的极限。

    不过两个人的战斗看起来不能称得上是美感，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狂乱。迦尔纳与美杜莎之间的对撞，就如同两头狂猛的野兽互相撕咬一般。

    这就是红A此刻心中的想法，他移开身上的碎石朝着天空看去，那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描述的战斗，那是神话传说和幻想具现化的力量。

    太阳的光辉与锋锐的镰刀纠缠在一起撕裂了整个天空，两位互相纠缠的英灵依旧还在无限制地提升自身的力量，仅仅只是呼吸间整个天地就发生了改变，被打散的残留火星落到地面上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红A抬起自己的黑色长弓拉开了弓弦，但是瞄准了几下之后却硬是没敢把箭矢射出去，毕竟天空上双方的机动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理解。

    音爆接连不断的响起将快速移动的两人包裹住，仅仅只是外围的音爆冲击波就已经能够阻止绝大部分的从者闯入。

    “麻烦……”

    红A最终还是放弃了贸然射击，转而开始打量起整个战场。

    一整条街道已经被完全烧焦，地面的裂痕当中还残留着魔力之火在流动着，看起来像是滚滚岩浆。

    在街边的一角，两位魔术师正在紧张地释放着支援魔术。不，准确来说，释放魔术的就只有一个人。

    两人现在看起来都异常狼狈，滚滚的热浪让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出现了烧焦的痕迹，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灰尘，光是战斗的余波就让她们狼狈不堪。

    远坂凛手中的宝石接连不断的打出，持续不断的释放着魔术试图支援己方的从者。

    虽然因为半空中战斗双方外围所包含大量能量潮汐的原因，大部分的支援魔术还没有靠近就被冲散，但每次有一小部分魔术降临到美杜莎的身上时，凭借着魔术提供的微小的提升，美杜莎都可以在战斗中短暂的解开被压制的局面。

    没错，虽然打起来非常热闹，但是从整体形势上来看，美杜莎依旧是属于被压制的局面。

    只不过和之前那种一触即溃的形式不同，美杜莎虽然处于劣势，但还能够进行相当程度的反抗。

    不过再这么继续下去，也很难维持平衡。

    理论上只需要将特制的宝石捏碎就能够释放魔术，但是因为扔出的宝石太多，远坂凛的双手都已经有要抽筋的迹象，甚至需要依赖于强化魔术强化手臂力量才能够继续施法。

    至于说间桐樱，她现在的状态虚弱的已经连站起来都相当困难了。

    虽然美杜莎在变身时主要消耗的是神性所提供的力量，但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大幅度的消耗魔力。如此猝不及防的大功率消耗魔力，要不是因为间桐樱的天赋够强，魔力储存量够高，恐怕早就会被活活吸死了。

    而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远坂凛和间桐樱背包中所携带的宝石基本上也被扔的差不多了。

    一旦强化魔术被断开，那么被持续压制的美杜莎最终将会落败，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进行杀伤，而是要进行辅助。”红A立刻对战场的局势做出了判断。

    看起来美杜莎还是能够扛得住迦尔纳的进攻，而且从迦尔纳面对美杜莎的攻击所进行的格挡和闪避来看，美杜莎的伤害也能突破他的防御，唯一的缺陷就是因为魔力上的差距，所以导致无法占据上风。

    这样一来红A就很明确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并非杀伤而是支援。

    毕竟理论上来说，能够切实伤害到迦尔纳的宝具他如果花费心力的话也能够投影出来，但是且不说要投影出这种宝具的代价是多少，就算他投影出来后能否命中也是一个问题。

    虽然同样身穿黄金铠甲，但是这位和红A印象中的另一位身穿黄金铠甲的从者完全不一样，迦尔纳可不是什么自大狂。

    如果面对看起来很危险的攻击，他会毫不迟疑地选择格挡甚至躲避，而不是因为自己身穿能够减伤的黄金铠甲就目中无人的俯视一切。

    以迦尔纳所展现出来的机动力和反应速度，红A射出的箭就算再快，他在一心躲闪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命中。

    所以单纯地去投影威力巨大的宝具毫无意义，与其这样做还不如进行干扰和牵制，让能够跟得上迦尔纳移动速度的美杜莎进行攻击。

    既然做下了决定，他立刻通过契约向远坂凛发送了信息：“凛，支援魔术还有多少给我来几个，还有，做好准备，我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了！”

    远坂凛听到那念话中红A传来的信息后脸色一喜，随即又变得愤怒起来。

    “你终于有反应了，再沉默下去我都会觉得你已经死掉了，有什么招式快点使用，我快扛不住了！”

    红A不再说话，而是再次认真的举起了手中的黑弓，弓弦上显现出一柄红色的怪异长剑。

    如果是杰基尔和卫宫士郎在这里的话大概能够认得出来这把武器，毕竟他们已经和5武器的主人战斗了两次了。

    赤原猎犬（Hrunting）。

    这是一把如同鲜血般赤红的长剑，是出自史诗《贝奥武夫》中的宝具，当然，也是贝奥武夫常用的两把武器之一。

    理论上来说，这把长剑能够嗅出血液的气味，只是单纯地挥舞就能对敌人施加最正确的斩击，是一把相当不错的魔剑。特别是对于贝奥武夫这种一旦战斗起来就完全不动脑子的狂战士来说，是非常适配的宝具。

    伴随着长剑的扭曲，一根红色的箭矢挂在了弓身上。

    经由红A的改造，这把长剑的效果变成一旦被射出后，无论对方闪避多少次都会持续地追击目标，适合红A印象中的那种能够因果逆转的长枪完全不同的宝具。（在FGO游戏的时间线中，贝奥武夫一直对于红A能够把自己的这把宝具用得比自己还好这件事耿耿于怀。）

    “说起来，好像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那个拿着长枪的家伙的身影，难道说这家伙这次的圣杯战争中不会被召唤出来了吗？”

    心中闪过这样的杂念，红A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投影。

    他很清楚，单单只是一根箭矢的话，想要对那种级别的战场造成影响太过无力，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提升数量。

    伴随着红A对于远坂凛魔力的抽取，作为箭矢的红色长剑的数量也在不停增加。

    两根，三根……直到变成五根的时候，手上弓箭中的箭矢已经达到了红A所能够驾驭的极限。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赤原猎犬能够自动追踪敌人的特性，他可能在投影到三只的时候就已经放弃继续增加数量了。

    “就是现在！凛！”

    伴随着红A在通过念话传递的信息，远坂凛也立刻捏碎了早已准备好挑选出来的宝石，于是一道道红色的光芒飞到了红a手上的箭矢身上。

    没错，红A身为上三阶中的Archer，对魔力的强度相当不错，普通的支援魔术想要对他造成影响过于困难，但是如果只是将支援魔术施加到他投影出来的宝具身上，那就简单很多了。

    通过之前红A的要求，远坂凛这次挑选的魔术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主要就是针对于迦尔纳提高宝具对火焰的抗性以及增加宝具的耐久度。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确保自己投影出来的这种赝品宝具，能够在接触到迦尔纳之前不会被他身体周围围绕着的太阳之焰摧毁。

    感受着自己手中公式的变化，恒a立刻将其对准了加尔纳与美杜莎之间的战场，他默默的进行着捕捉，然后将自己获得的迦尔纳的气息记录在了红色的箭矢之上。

    记录完成，然后对准目标，射出！

    五根赤红色的箭矢在空中飞驰，按照它们飞行的速度，迦尔纳只需要在战斗过程中稍微改变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能够完全躲避。

    好在这五根箭矢如同它们的名称一样，会像猎犬一般执着的追逐着目标一直飞驰，直到自身粉碎碎骨或者命中敌人。

    “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宝具，而且宝具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他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能力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在空中急速转向的红色箭矢，远坂凛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道。

    （又开始忙了，本来想再加更一章，但是只能放弃计划断个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