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另一面的战斗

    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远坂凛谨慎地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暗当中，一边施展着魔法治疗先前受到的伤势，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以及战场的情况。

    敌人的从者已经现身，远坂凛并不能确定敌人的御主会不会也在这里，再加上如此大的战斗动静肯定会把其他人也吸引过来，短时间内没有从者保护的远坂凛算是陷入了极端危险的状态。

    也见远处的红a陷入了苦战，远坂凛的神色有些焦急，忽然她的眼神一动，警惕地看向天空。

    在那里，一道炫目的流光正在快速地接近战场，而就在流光经过远坂凛的位置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半空中跳了下来。

    摸出了几颗早已准备好的宝石，远坂凛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胸前戴着的那颗灌注了自己十几年魔力的红宝石。

    一旦确认天上落下来的是敌人，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让对方尝一尝远坂家的最强魔术。

    不过在人影靠近了之后，远坂凛却放松了下来，因为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自己的妹妹。

    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先前被灼烧的伤痛又涌上了脑海，远坂凛感觉到一阵眩晕，整个人的身体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姐姐！”

    间桐樱的声音从高空中传来，原本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地落下的间桐樱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魔法，身体快速落在地面上。

    在即将接触地面之时，无数的蓝色魔力纹路出现在体表强化了身体，强行承受了从高空摔下的冲击力。

    间桐樱没有去管自己有些发麻的双腿，奋力向前抓住了远坂凛即将摔倒的身体，并将她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间桐樱熟练地检查着远坂凛的身体，查看她身上的伤势。

    在看到远坂凛背后被高温烧灼得皮开肉绽的皮肤后神色一惊，立刻调动体内的魔力回路释放魔法进行治疗。

    不过间桐樱也不敢使用太多的魔力，因为现在美杜莎已经和敌方从者接战了起来，正是剧烈消耗魔力的时机，仅仅只是进行了紧急处理便停下了治疗。

    不过以远坂凛的身体素质，这样的治疗已经足够让她恢复意识。

    “小樱……情况怎么样了？！”远坂凛刚恢复了一点点意识，就猛地惊醒了过来。

    “姐姐小心一点，你的伤势还很严重，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不过不用担心，他已经到了。”间桐樱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远坂凛挣扎着爬起来，正巧看到郑曙和迦尔纳对攻的场面。

    “这……”一时间远坂凛有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之前她看到的景象觉得从者之间的战斗已经足够可怕了，没想到跟现在比起来，刚才的战斗完全就是过家家。

    双方的移动速度已经突破了人眼的视觉极限，只能够看到两种颜色不同的飓风互相对撞，而每次对撞时所产生的风暴，哪怕隔着这么远，都能够让她们感受到余波产生的微风。

    感受着吹拂到脸上，即便是在冬日依旧有点炽热的微风，远坂凛目瞪口呆：“这就是……圣杯战争吗？”

    “是啊，姐姐，所以我才会听到你想参加圣杯战争的消息就立刻赶回来。”间桐樱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这就是圣杯战争！”

    很快，郑曙那边就结束了战斗，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不过此时红A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因为受到的伤势太过严重，即便是圣骸布也来不及迅速治疗，所以只能由郑曙像是扛着行李一样扛在肩膀上。

    “走吧，先离开这里，造成的动静太大了，估计已经有人跑过来了。”郑曙看着想说话的间桐樱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觉得郑曙说的在理，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痕迹后便悄悄地离开了学校，回到了远坂宅。

    ……

    ……

    “伤势如何？”

    客厅里，一行人又再度围坐在桌子面前，郑曙看着身上缠满了绷带的远坂凛和红A询问道。

    “还可以，在剔除了对方的魔力影响后，我应该一天内就可以恢复战斗力。”红A坐在椅子上，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

    而另一边的远坂凛虽然受到了伤势更轻，但是因为身体素质方面远远不如从者，所以看起来更加虚弱。

    “姐姐的伤势我已经充分治疗过了，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所以需要休养一下，大概一两天就能恢复了。”间桐樱回答道。

    “是我的错，没想到不毁的极圣的副作用居然这么大，而且居然是直接映照在御主的身上。”红A显得有些懊恼。

    再给抑止力打工的生涯当中，他并非没有使用过不毁的极圣，也承受过这把宝具在发挥了奇迹之后所产生的副作用。

    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变成从者之后，不毁的极圣的副作用的第一对象居然变成了远坂凛，早知道这样的话，红A就算是自己被打死也不可能使用这把宝具。

    远坂凛现在的状态那么萎靡，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毁的极圣的副作用所导致的，不然的话，仅仅只是普通的烧伤对于他们这些魔术师来说根本不是太大的问题。

    “这次的行动不算太过顺利，我们暴露了自己三人同盟的情况，但是对方也暴露出了那强大的从者，总而言之，稍微有点吃亏，不过不是太大的问题。”郑曙对这次的战斗下了一个结论，“你们都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在冬木市的教堂处发现了一场战斗，战斗双方有一方是Berserker，不过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被叫走了。”间桐樱率先回话。

    “我……也找到了在学校设立结界的嫌疑人。”远坂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听到她这句话，红A的眼神一动，忽然有些刻意的说道：“根据我们之前在学校中收集的情报，造成这一切的很有可能是那个叫卫宫士郎的学生，我建议现在就下手对他进行袭击。”

    郑曙看了一眼红A，眼角不自觉的跳动了这一下。

    这家伙……对于“自己”的杀意真是货真价实啊，现在这种情况都想要借由自己等人的时候将卫宫士郎干掉。

    不过郑曙没有反驳，因为肯定有人会比自己更先反驳他。

    “现在先不急学校已经被毁灭了，暂时也不会有人受伤，等我休养好之后再去询问他吧……”远坂凛这语气有点沉重。

    看了一眼自己御主的状态，红A显得有点不太情愿，不过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好，御主你好好休养。”

    在场的几人又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战略后便四散离去了，看着被间桐樱扶着离开了客厅的远坂凛，以及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离开的红A，郑曙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恨不得手上再拿着一个爆米花吃着看戏。

    好家伙，不得了啊，这算是什么情况，自己牛自己？自己吃自己的醋？正常情况下可看不到这么多的大戏。

    郑曙的手上拿着一本魔法书，视线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内心却激动得嗷嗷叫。

    “快快快！我要看修罗场！我要看血流成河！”

    这时郑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沉，一个柔软的躯体靠在了他的身上。

    转头一看，不出所料，正是美杜莎，此刻她满脸疲惫地趴在郑曙的肩膀上，看起来昏昏欲睡。

    看到她的样子，郑曙也突然回想起来，今天的战斗当中美杜莎其实也受了不轻的伤害，只不过因为恢复得比较快所以才没看到伤痕，但是承受的痛苦却不会减少。

    想到这里，郑曙也没有了吃瓜的心思，转身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今天辛苦你了，美杜莎。”

    美杜莎默默地点了点头，像是一条蛇一样缠在了郑曙身上，这是她以前特别喜欢干的事。

    只不过当时郑曙的身体小，所以会被美杜莎抱在怀里，而现在郑曙的体型变化太过巨大，美杜莎也只能抱住他的一条胳膊罢了。

    “Rider！”

    就在两人享受这安静的时刻时，刚刚离开的间桐樱却忽然跑了回来。

    她就像是没有看到两人的动作一样，优雅的走到美杜莎的身边，“强硬”地抱着美杜莎的胳膊将她从郑曙的身边分离：“Rider，我这里有点事，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恶意”，美杜莎的身体僵直了一下，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便跟随着间桐樱拖拽的力量离开了客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曙总感觉刚才间桐樱看自己的时候仿佛带着一股杀气。

    ……

    ……

    夜晚，冬木市郊区的教堂外侧。

    虽说是郊区，但是冬木市的教堂占地面积还是有点过于巨大了，明明建在中心的教堂看起来个头并不大，但是几乎半条街都被围了起来。

    特别是在教堂后方的后院处，这片大得有点过头的区域，甚至已经能够用“森林”来形容了。

    不过和那些公园之类的大型公共设施不同，在地图上这一带并没有明确的标志，所以这片森林般的阴暗林地肯定是私有的土地

    换而言之，以日本的法律而言，这不是闲杂人等可以擅闯的地方。

    虽然在周边围绕着铁丝网栅栏空隙极大，一眼就能看出即便是成年的男子也可以轻松翻越，但是也已经充分地表现出了禁止普通人进入的意图。

    如果有魔术师看到的话，甚至会觉得这种禁止进入的意图有点过剩了。

    因为在栏杆上，还释放了以驱逐普通人为目的的强力魔术，人类只要看见它，任何接近或者入侵的念头都会被减弱。

    无论是怀有恶意前往这片私有土地的人，还是起了冒险性的小孩，又或者是想要追求刺激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都不会踏入这片由魔术以及魔力编织了大量死亡陷阱的黑暗森林。

    不谙魔术的人会远离这里，而擅长魔术的人则会战战兢兢的退避。

    不过使用这样的魔术去驱逐外人，对于一个教堂而言是非常奇怪的做法。

    但是对于现场的两拨人来说，能有这样的设计实在是太好了。

    “不会有人随便靠近过来，实在是太好了。”卫宫士郎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夜晚当中，这样想着。

    他还记得自己的从者在看到眼前这座教堂时所说的话，眼前这座被人彻底改造过的区域，用比较好理解的方式进行形容的话，那是比冲突地带的地雷区更为危险的地方。

    如果真要类比的话，在对方结界的核心区域，是如同行星地核的液态外壳、或者是贴近太阳的宇宙空间般的，完全不允许任何生命存在的绝死领域。

    而外围的森林虽然达不到这样的地步，但是也足够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生物在踏入的一瞬间就失去生命。

    “不过你这个形容方式真的是相当的现代化呀，Berserker。”

    “我好歹也是一个学者，之前也翻看了一下你的课本。”

    “话说回来，你真的确定要去那里吗？都已经被你形容的那么危险了，如果擅自进去的话恐怕会很不妙吧。”

    “的确会非常危险，不过放心吧，人类都能够用太空服这样的智慧产物在宇宙维持生命了，虽然称不上相似，但我也能凭借我从者的特性进入这座死亡森林，可惜我本身没有对魔力的技能就是了。”

    杰基尔在使用宝具后获得的属性当中，最强的是耐力，其水准甚至高到能够在与任意一名三骑士正面对战时获得足够的强力防护以及近乎不死的恢复能力。

    即便是面对那些难以理解的攻击，在自我改造技能的强化下也可以不停的改变形态以做出最好的应对，准备甚至能够如数承受所有的破坏。

    当然，杰基尔使用宝具后能够做到这样的水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免疫魔力。

    和拥有对魔力技能的从者可以免疫伤害的情况不同，他对于魔术的伤害是全额承受的，只不过因为肉体的防护能力过于强劲而且恢复力太强，所以才看起来像是免疫了一样。

    但是两人都知道，凡事都有极限。

    而眼前这个已经被完全改造为异界的教堂，便是有可能打破那个极限的地方。

    “就算是人类的科技再怎么发展，应该也开发不出能够承受得了地核热度的装备吧。”卫宫士郎略微有些沮丧地说道。

    “放心吧，总有一天会实现的，人类应有无限的可能性。”

    【无限？】

    【就是无限！】

    伴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交谈的方式也变成了念话。

    杰基尔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教堂，冷静地思索着接下来的进攻方法。

    而埋伏在远处的卫宫士郎，看着自己的从者也在思考着。

    这几天里他已经充分地了解了所谓的英灵以及从者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力量，而正因如此，他更加明确了，在冬木市所展开的这场圣杯战争究竟会对这座城市和里面居住的人群，造成多么大的危害。

    杰基尔在这几天依赖于他独特的信息渠道，查到了曾经在冬木市的确也展开过圣杯战争。

    时间不算很远，是十年前。

    而卫宫士郎也一同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火灾。

    然后他搜集了相关的情报，发现当初在短短的几天内冬木市就爆发了数起瓦斯爆炸，甚至还有一次是爆发在深山里，将半个山头都摧毁殆尽。

    结合圣杯战争开展在冬木市的情报判断，卫宫士郎得出了一个非常悲观的结论，当初那次导致自己变成孤儿的火灾，也是因为圣杯战争所引发的。

    而出现如此多的灾害，媒体却依旧能够异口同声地确认这是瓦斯爆炸，在圣杯战争的背后，举办方必然是有着能够掌控整座城市的恐怖势力。

    恰巧，自从圣杯战争开始后，城市内就时不时地出现因为意外而死亡的情况，死者都是年轻力强的年轻人，死因也都是在发现的时候发现身体内的血液被完全吸干。

    明明已经造成了数十人的死亡，但是警方却不肯透露消息，甚至还在刻意地压制消息的传播。

    而无论是电视上还是广播中也都全然没有这样的八卦，只有那些在深夜的广播节目才会偶尔聊几句。

    从这些方面，卫宫士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幕后黑手对于整座城市的掌控力度，无论出了多少人命，所有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都会被掩盖。

    卫宫士郎也清楚地明白了，这个社会有着他无从得知的黑暗面，而圣杯战争与其关系密切，并且是在那种力量下运作，没有那么容易阻止。

    类似于冲进派出所，或者打电话报警之类的正常手段不可能有任何的作用。

    唯一有办法的，就只能用相同的行为相抗衡，也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调查迟迟没有进展，警察摆明了不会去调查这个事件，因此卫宫士郎只能和自己的从者进行调查。

    好在杰基尔虽然没有任何战斗能力，但是依赖于自己的知识依旧能够配备很多方便的灵药。借助于这些东西，他们还真的获得了一些情报。

    就在昨天，他们获得了一条不太确定的情报：在这场圣杯战争当中，圣堂教会作为监督人监管着整座城市的动向。

    卫宫士郎一开始无法相信这个情报，但是伴随着调查获得的信息的越来越多，他也不得不相信，那个在他看来志同道合的“四郎”牧师，暗地里其实是一个冷酷无情地掌控着整座城市黑暗的人。

    因此，这才有了今天晚上他们试图进攻教堂的计划。

    ……

    ……

    四处转了一圈，杰基尔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破绽的地方。

    不过他很清楚，这是“陷阱”。

    这遍土地上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穷凶极恶的魔术工房，全方位的覆盖了上了极致强力的结界。

    杰基尔在被召唤出来的第一天曾经在整个城市中转过，自然清楚这里的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他只需要付出某种程度的牺牲就能突破这里的外层结界，那么到如今为止，即便是最外层覆盖的结界强度也被提升到了高的可怕的境界，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即使他对魔术不怎么了解，也知道那需要非常高深的技术。

    这样的结界构架，堪称现代魔术师无法企及的绝技，明显是英灵，并且是极端擅长魔术的类型才能有如此的手笔。

    如果要进行评价的话，大概教堂内部的范围已经完全变成了神殿级的魔术要塞。

    所以这明显是破绽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陷阱。

    不过……虽然必然是陷阱，但破绽就是破绽，不会因为内部布置了其他的魔术而增强强度。

    特意留下的破绽的确是捕获猎物的陷阱，但这同时也让原本完美无缺的结界出现了真正的裂痕。

    “所以……就在这里吧。海德，靠你了！”

    杰基尔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瓶，里面装着的正是他的液态宝具。

    “隐秘的罪恶游戏（Dangerous Game）。”

    解放真名的同时，他也服下了自己的液态宝具。

    杰基尔知道现在是需要力量的时候了，所以他并不犹豫，强烈的告诫自己，现在别去想副作用可能招来的危险。

    液态的宝具被饮下，从口，舌，咽喉，胃腑等地方瞬间渗透由以太构成的全身各个角落，立刻改变他原本就是虚假的肉体。

    或许是因为Berserker职阶的影响吧，他变身成的不是生前服用此药后的样貌，也不是以他为模板写成中所描述的形象，而是更接近其本质的姿态。

    样貌，变化，变身，自我改造。

    骨骼扩张，肌肉暴增，体格厚实，爪牙尖锐如利剑。

    意识剧变，肉体剧变，抹除所有的理性，将狂暴二字具现化的破坏之化身。

    整个人迅速扩张，变形，黑影似的烟气缠绕全身。

    前倾的姿态显露出寻求猎物的贪念，杀意与敌意的奔流使瞳孔放出红光。

    “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