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集结的各路人马（上）

    傍晚，冬木市机场。

    时隔十年的时间，间桐樱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发现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于是便抬头四处张望了起来。

    没有让她失望，某个极端高大的人影被间桐樱在人群当中一眼看到，于是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姣好的面容甚至让周围同行的乘客也不由得侧目。

    几名年轻的少年在看到间桐樱那温柔的笑容之后显得蠢蠢欲动，似乎是打算上来认识一下。

    不过随即，那能够遮盖住灯光的恐怖身影靠近之后，这些精虫上脑的年轻人又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冷静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目不斜视地径直离开。

    “Berserker，你来接我了！”间桐樱笑着张开双手朝着郑曙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即将靠近的时候脚下轻轻一蹬，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只灵巧的小鸟一样轻松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稍微用力，身体一翻便熟练地坐到了郑曙的肩膀上。

    “小心一点。”郑曙很顺手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虽然间桐樱现在的体型比幼年时期长大了不少，不过以郑曙的身体宽度还是能够让她坐在肩膀上。

    “你的变化比我想象的要大。”郑曙的语气有些感慨。

    间桐樱像是小时候一样，一只手搂住郑曙的脖子，两只脚搭在肩膀上不停地摆动着，闻言一双眼睛笑得都要眯起来了：“那当然，我现在可是正经的青春美少女了！”

    “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变化就是了……”郑曙笑着摇了摇头，他说的从来不是对方体型上面的变化。

    间桐樱会长成什么样子他早就在动漫或插图中看过了，郑曙所说的是间桐樱性格上的变化。

    此时的间桐樱穿着一身戴着兜帽的黑色外套，内部套着黑色的衬衫，外套下垂至小腿，将全身包裹起来不露一丝皮肤。

    而神情则带着像是永远都不会改变得漫不经心一样，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和郑曙记忆中当初看到的那种宛若人偶般的小女孩，只要不说和她说话，亦或者不理她，就会安静地待在一处，让自己存在感消失一般的寂静感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她非常温柔的同时却背负着沉重的包裹，但是现在的间桐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在看到郑曙后眼神中也透露出开心的光芒，但是郑曙却能感觉到目光深处隐藏的极细微的“恶意”。

    如果真要让郑曙详细说明的话，现在的间桐樱给他的感觉大概就是那种青春靓丽活泼，但是又喜欢做点小恶作剧，有着小恶魔一样性格的学妹吧。

    “变化比想象中要大不少，不过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件好事吧。”郑曙倒也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间桐樱的性格本质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也总比之前那样整天阴沉着脸要好得多。

    “嗯？Berserker有说什么吗？”间桐樱想是发觉了什么似的，低下头凑到郑曙的耳边。

    “没什么，走吧，我带你出去逛一逛，这个城市在这十年里变化了不少，你或许需要重新熟悉一下。”

    “好啊，走吧，Berserker！”间桐樱元气满满地伸手指向了前方，像是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一样。

    郑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一只手提起间桐樱拿过来的行李，就这样扛着她走出了大门。

    两个人的身影就在整个飞机场旅客的注目下离开了这里。

    ……

    ……

    “这里就是冬木市吗？感觉跟观布子市相比好像要繁华一点。”

    某个因为郑曙的存在，而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幸免于难的高级酒店的高层上，一个人掀开房间的窗帘，静静的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景色。

    说话的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身上穿着一身看起来像是修女一样的衣服。

    明明在这个高度上，下面的行人和车辆只会变得像蚂蚁一样难以看清，但是她却依旧非常认真的看着底下的人流，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

    “圣杯战争啊……之前好像听橙子老师说过来着，最近魔术师协会好像因为这个而吃了大亏。那么……”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手背上有着三个红色的奇妙纹路，哪怕只是大致感应一下，都能从上面感知到强大的魔力。

    “这个就是代表着御主身份的令咒了吗？刚刚抵达冬木市就获得了这个身份，看来之前获得的情报没错，的确有人一直在猎杀御主候选人。”

    “不过……”她继续低头看向底下的车流，“你回来这里应该也是为了参加圣杯战争吧，那么那个一直袭击御主候选人的家伙应该已经知难而退了吧。等着我啊，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郑曙老师。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再跑掉了！”

    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黑色的头发下，是一双蕴含着着绚丽螺旋的眼睛。

    浅上藤乃抬头看向远处的柳洞寺，通过透视的魔眼也看到了山体内部汇聚了大量魔力的大圣杯。

    “真是惊人的魔力量，如果橙子老师看到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而且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圣杯内部的魔力好像正在不停的被人‘净化’？”

    浅上藤乃歪了歪脑袋，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有仪式的封锁，浅上藤乃根本不感知不到魔力波动的变化，但是在她的视野当中，大圣杯内部原本呈现着令人不快的、黑色淤泥状的魔力正在逐渐的变得透明。

    那样子看上去感觉就像是有一个净水器正在不断的净化被污染的池水，并将净化好的池水排回到池子里一样。

    虽然这样一来已经净化好的池水又会受到污染，但是伴随着污染物的含量不断下降，池子内部的水终究会有一天重新变得清澈透明。

    而且根据浅上藤乃这今天一天观察的情况来看，这个“池水”的净化速度相当之快，恐怕在圣杯战争开始时就能完全净化完成了。

    唯一的问题是：“净化器”是什么？

    “这么大量的污染……如果被全都汇聚起来的话，恐怕会产生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浅上藤乃微微皱眉。

    不过她也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城市里，自己那个“郑曙老师”也在这里。

    在跟着郑曙学习的这些年里面，伴随着知识的增长，浅上藤乃也逐渐了解了自己的这位老师究竟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他处理不了的东西的话，那么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能够处理掉对方的人了。

    ……

    ……

    狮子劫界离平静地走在大街上，这时他的肩膀上忽然传来了一道力道不强的冲击。

    “大概是因为一边想事情一边走路所以撞到人了吧。”狮子劫界离这样想着，打算低头道歉一下。

    可惜他低头看到的却是一张极为僵硬的脸庞，在看到狮子劫界离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僵硬着身体拔腿就跑。

    “唉。”虽然这样的待遇已经非常习惯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对于魔术师来说，因为使用药物或者魔术而带来的影响，有时会导致外貌出现异样的变化。

    不过这也绝不可耻，某种意义上甚至是值得骄傲的，因为这意味着此人的魔术水准达到了某种高等级的境界，在魔术师之间这是一种常识。

    但是在普通人眼里却不太一样。

    狮子劫界离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讨厌这个城市了，他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走在路上，但是就连续三次被警察拦下来进行搜身。

    虽然每次都依赖于暗示魔术逃走了，但是每次想进入到什么商场当中的时候都会被保安盘问，即便是走在街道上，擦肩而过的人群们投来的畏惧眼神也早已经不计其数。

    虽然狮子劫界离很想向他们抗议，说这些是偏见，是歧视，但是那些人一定会回答说：

    “抱歉，是你长得太可怕了。”

    再次从一个拦下他盘问的保安口中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之后，狮子劫界离整个人都快要爆发了。

    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狮子劫界离知道自己的脸的确是有点凶恶，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和其他人相比显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记得自己应该是随时都面带笑容以保证样貌温和啊？

    嗯……

    如果其他人听到他的心声的话，大概会告诉他完全不了解自己有多么可怕。

    脸颊上有着显眼的刀疤，眼神如同剃刀般锋利，身体壮硕结实，身上还穿着用魔兽的皮缝制而成的黑色夹克，而且因为时常以赏金猎人的身份穿梭各个战场，所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火药味。

    对于普通人来说，狮子劫界离这样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突然出现在人群当中的猛兽一样。

    在野外忽然碰见一只狮子朝你露出了笑容，只要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狮子是在向你示好，而是觉得对方在高兴于发现了晚餐。

    “算了，今天晚上还是随便找个墓穴休息一下吧，根据地图，明天应该就可以到达冬木市了。”狮子劫界离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居然接下了这么麻烦的一个任务。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那个报酬实在是太过让人眼热了。

    走过一个拐角进入到人迹罕至的公园当中，狮子劫界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之前在时钟塔遇见的事。

    ……

    ……

    “其实你只要笑一下，就会真的很可怕。”

    老人一边高声嬉笑，一边安慰着不怎么服气的狮子劫界离。

    这里是时钟塔召唤科学部长，罗克·贝尔芬邦的个人房间。

    即便是遭受到了嘲笑，狮子劫界离一进入房间当中视线也依旧不由自主地被房间墙壁上的陈列架所吸引。

    在那上面放着像是把猴子和大象合体的野兽头盖骨，旁边那明显已经超过千年的卷轴也没有被妥善收藏，只是随意地摆放着，而在最上面只有一个看起来格外沉重的玻璃瓶，里面用福尔马林泡着有九颗蛇头的小蛇。

    “还是老样子啊，真是无奇不有。”

    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狮子劫界离很确认，如果自己的鉴定没有走眼的话，那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蛇应该是现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玩意儿。

    “没什么，虽然贵重，但也只是稀奇而已，都是些为人所知的东西。”贝尔芬邦虚伪的谦虚着。

    “那罐福尔马林里泡着的九头蛇幼崽，真的只是‘贵重’而已吗？”

    “那是假的。”

    贝尔芬邦消遣般的笑了起来，而狮子劫界离只是撇了他一眼，也没有打算继续和他争论下去，一言不发的喝了一口药茶。

    那个茶的味道虽然让他差点咳出来，但是因为起效果堪比一些魔药，所以他就乖乖的喝下去了。

    两人互相试探了一轮之后，确认对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只老狐狸，于是接下来的交易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好了，现在说点正经事情吧，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我提前发过去的情报了吧。”

    “当然。”狮子劫界离点了点头，“不过我提前问一个问题，在你的情报当中说过，时钟塔派出去的魔术师已经全军覆没了。”

    “没错。”

    “死了多少人？”

    这个问题让贝尔芬邦犹豫了一拍，但是考虑到未来的情况，决定还是如实相告：

    “三十个人，吾等让三十个擅长于‘狩猎’的魔术师前往冬木市，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嘶……”狮子劫界离到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茶杯也变得刺手了起来。

    “擅长狩猎”，这就意味着这些人跟狮子劫界离其实是同行。

    当然，他们不是自由魔术师，而是专属于魔术师协会的成员，但是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实力可能要比自己还要强。

    而且整整三十个人，这个数量实在是有点夸张了。毫不夸张的说是的，狮子劫界离根本无法想象到有任何一个魔术师家族能够扛得下这样的袭击。

    “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我可提前说明，对于那个一直在肆意狙杀魔术师的变态，我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打得过对方。”狮子劫界离立刻发表了免责声明。

    “当然不指望你能打得过对面，毕竟现在可是已经确定对方召唤出来了从者。”

    “原来是这样，那的确是没有办法。”听到这话后狮子劫界离反而放松了下来。

    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仔细地看过了关于圣杯战争的资料，自然知道所谓的从者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有从者出现的话别说是三十个人了，就算是再派过去一百个人估计结果也是一样的吧，毕竟对方可是足以成为英灵的存在，现代的魔术师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孩童。

    “老夫派过去的使魔看到了一切，三十人的魔术师小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敌人刚刚露面小队就被秒杀了一半人员，另一半小队在逃脱的过程中被追了上来，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完全变成了碎块。”贝尔芬邦丝毫不掩饰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详细地描绘着从者的战斗力。

    “只是想想就知道很恐怖，那我可提前声明啊，让我去挑战从者的话我可不干。”

    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狮子劫界离还是挑明了说。

    毕竟以他的力量，就算是彻底地将所有的战略战术思考完全并且抓住了一闪而逝的幸运和奇迹，但是想要打倒一个从者也基本上是不可能。

    “老夫虽然年纪大，但还没到老年痴呆的时候，我这次的委托是要你去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贝尔芬邦的嘴角勾起来一个嘲讽的笑容。

    “啥？”狮子劫界离现在真的觉得眼前这个老家伙有点老年痴呆了。

    虽说圣杯战争的风险很大，但是获胜之后获得的奖励也足够丰厚，别的不说，单是获胜者能够获得轻松实现绝大部分愿望的万能之釜就足够让人心潮澎湃。

    以魔术师的道德观念和性格，就算是风险再大，估计这样的名额在时钟塔里面也会被抢破头吧。

    “嘶……仔细想想，按照你的年纪来想，如果有私生子的话也的确应该是跟我差不多大才对。这样一来就说得清了，父亲，我什么时候能继承你的家业。”狮子劫界离立刻表现出身为赏金猎人的不要脸。

    “真是遗憾啊，因为年少时期对自己进行过魔术改造，所以以我的身体应该是生不出孩子了。”贝尔芬邦脸皮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面对这群赏金猎人的不要脸也是有些难以招架。

    “啧！”

    听着对面传来的轻微啧舌声，贝尔芬邦的面皮再度抽搐了一下，幸好脸上的皱纹够多能够掩饰住他的情绪。

    “咳咳，我们也不瞒你，现在占据在冬木市的敌人，一直在疯狂地猎杀手上有着令咒的御主候选人，任何与协会相关的魔术师都会被盯上，只有那些闲散的魔术师才能幸免于难。看来对方应该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将有能力和他竞争的敌人扼杀在摇篮当中。”贝尔芬邦果断转移了话题。

    “原来如此。”狮子劫界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就能说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找自己这样的人了，“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假如我要是赢了的话，大圣杯怎么处理？”

    “呵呵，这本来就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们获得胜利之后吾等会去取得大圣杯。当然了，可以实现自己愿望的东西就摆在眼前，吾等也无法确认幸存的魔术师们是否还能够保持冷静。”

    狮子劫界离点了点头。

    懂了，换句话说只要是打赢了这场圣杯战争，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自行负责吧。

    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也好，或者阻挠别人实现愿望也罢，亦或者要破坏一切都是可以。

    当然，眼前这个老狐狸不可能没有准备任何对策，恐怕在战争结束的瞬间，他就会立刻派出回收部队吧。

    但是……

    但是啊！

    要是能够顺利的躲过回收部队，那就意味着有一定的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想到这里，狮子劫界离感受到一股兴奋窜过脊背。

    贝尔芬邦也察觉到了他的兴奋之情，得意似的点了点头：“那么……你要接下委托吗？”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兴奋，狮子劫界离还是决定不要立刻回答，毕竟要是毫不犹豫的接下的话，只会被压低报酬。

    “我有几个问题，让我问完再决定要不要接。”

    “尽管说。”

    “第一，你们应该不只是委托了我一个人吧？我要问一下我方御主相关的现状。”

    “哦，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总共只雇佣了五个人，时钟塔本身还派遣了一位一级讲师：费恩德·沃·赛伯伦，外加圣堂教会派出的一位监察官兼御主。其他四位被雇佣的人分别是‘银蜥蜴’贝金斯钦，‘疾风车轮’琴·兰姆，‘结合的双胞胎’潘泰尔兄弟。”

    狮子劫界离在听到这些人的名字之后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业界有名的魔术师，而且都是能够毫不留情的消灭敌人专长于战斗的怪物。

    除了那位一级讲师赛博伦，狮子劫界离也和剩下的四人共事过，要说共同作战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

    “圣堂教会这次也派出人了吗？”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毕竟那东西还挂着一个圣杯的名义，圣堂教会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好吧，第二个问题，要召唤从者必须准备作为媒介的圣遗物，这个你们准备了吗？”

    贝尔芬邦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严格来说，所谓的圣遗物并非绝对的必要，但没有圣遗物作为媒介的情况下进行交换，结果将无关强弱，而是会召唤出与进行仪式者精神面有较多共同点的英灵。

    不过除了那些被圣杯临时拉进来的普通人之外，绝大部分的魔术师还是会专门准备圣遗物作为媒介，以求召唤出自己想要的从者。

    （这其实应该算是断章了，不过今天有点事情，所以请允许我断在这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