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愿意

    “你怎么了？”

    池景源的声音和目光一起传来，但是裴珠泫抬头看了一眼后却不自然的回避了，挤出一抹笑容后就看向了一边。

    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挺乱的，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

    刚才在上班路营业的时候就光是管理表情就已经费大了力气，一上午的工作虽然真的非常想要认真投入进去，但是总是不自然的会偶尔愣神。

    好多思绪繁杂的聚集在脑海中胡乱的蹦跶，像是缠死的线条一样，绑的死死的，让人喘不过气。

    她出道之后自认为尽到了队长和姐姐的责任，组合被黑成碳的时候即使自己也很难受却依然可以和成员互相安慰，成绩不好一点水花都没有的时候给她们打气，谁有什么问题了还会主动找人谈心，有什么公司传达下来的东西都会尽力沟通。

    最重要的是，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却因为这些一直都没有确定关系、

    原本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池景源这种关系还挺好的，有好感互相暧昧却没有真正确定，曾经她还挺享受这种相处模式的。

    只是昨天朴秀荣随意的一番话直接就把她给点醒了，原来在成员们这些旁观者看来其实她和池景源早开始交往了，所谓的什么相处模式也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当时听到之后她甚至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别扭感，加上一些其他方面的话，甚至后面还冲动的想过是不是要主动远离池景源。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男女相处之间，越动心付出越多的人沉没成本就越高，几年下来她早已经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抽身离开了。

    遇到有趣的事情，发短信跟他分享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碰到美美的造型，掏出手机拍一张出来给他发过去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心情不好的时候听《顺其自然》也已经成为她一个铭记于身的另一个习惯了。

    其他还有诸如种种……

    主动远离？怎么可能呢。

    而且朴秀荣说的那些什么池景源交往过的女idol名字，她其实也都是听说过的，心都有数却从来不会在池景源面前说起，但是当这些名字从其他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却依然非常的烦躁。

    裴珠泫可是很清楚，池景源在圈里有多受异性的欢迎，他要是要求不那么高，再能主动一点的话，朴秀荣昨天的说的那几个名字估计可以翻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们俩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自己放弃？把这么优秀的对象扔给别人？

    谁会这么傻啊？

    她才不信池景源会守身如玉矢志不渝的等待她什么呢。

    但是如果不谈放弃什么的，那就继续保持原来的那种模式吗？完全不做什么改变，以妹妹口中那种‘自欺欺人’的样子继续相处下去……

    之前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心中忽然就觉得有些别扭了。

    哦对了，今天还是《音乐银行》的最后一期，一想到这个裴珠泫心中就空荡荡的，总感觉即将少点什么似的。

    各种思绪混杂，脑中混沌一片，各种或明或暗的情绪她自己都整理不清楚，或许一些心思裴珠泫其实挺想和池景源说的，但却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开口。

    毕竟，他们只是‘关系亲近的朋友……’

    池景源虽然看出裴珠泫心里有很多心思，状态不太多，但看到她并没有说话和倾诉的欲望后也没有追问。

    在他想来，应该是为了今天最后一期节目和下车的事情吧，八个月的固定MC生涯就此结束，两人以往种种在舞台上亲密默契的回忆重新浮现在心头，他的心情都变得有些遗憾不是很好，裴珠泫心里难受也可以理解。

    他也不再说什么了，保持安静，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

    这今天最后一期节目的准备，两人在工作人员面前依然保持着明朗的笑容，但是在私下相处的时候却一反常态的极为沉默。

    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声音，就连跟着的经纪人也都感觉到了气氛莫名有些凝重，诧异的看了下两个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说话的声音也不禁顺势压低了很多。

    状态不对，心情不好但是工作还是继续要做，吃完饭稍作休息两个人又继续忙了起来，努力的让自己身为固定MC的最后一期不留下什么遗憾。

    晚上六点钟《音乐银行》直播开始，一个开场舞台之后池景源和裴珠泫和往常一样的出现在镜头之前，摆着标志性的姿势开始主持，介绍接下来的嘉宾同时迎接今天节目的开始，两人笑呵呵的对视，最初各种默契的互动，引起台下粉丝的一阵欢呼。

    只是一下场，两人站在后台通道入口候场的时候，又会变得重归练习室时的模样，反常的安静下来。

    在上场下场之际，时间很快就到了倒数第二个舞台，也就是他们今天的告别特别舞台。

    “啊啊啊……”

    两个人刚刚上台，镜头还没有切换过来的时候场中观众就已经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尖叫声，今天的现场观众中绝大部分都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

    “慢点……”走上舞台的时候裴珠泫因为穿着跟很高的厚底鞋还打了个踉跄，池景源很自然的快速伸手掺了她一下，一直扶着她走上来之后，两人结伴来到了舞台中心，对坐在已经摆放好的凳子上。

    此时两个人已经新换了一套衣服，池景源是浅色的休闲西装和白衬衫的搭配，而裴珠泫一身白色的上衣搭配粉色的包臀裙，微卷的头发染成了深色，从脸颊两侧顺下乖巧的停留在肩膀上，看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温柔，拿着手麦，坐在那里很是娴静。

    他们坐下后互相看了一眼，闻着近在咫尺从身边传来的味道，都轻轻笑了一下，进入了舞台表演的状态。

    很快，轻柔的音乐响起，只是前奏就已经吸引了现场以及电视前观众的强烈兴趣。

    之前一直都遮遮掩掩都没有公布，但是刚才看到报幕的旁白，歌名，以及此时的旋律时，很多人都看出来这次的特别舞台是一首新歌了。

    “真漂亮啊……”

    池景源眼神温和的看着眼前的裴珠泫，跟着旋律举起话筒唱出了第一句：“今天也和昨天一样。”

    “不对，今天更漂亮一些。”

    “啊啊……”开场直白让人心跳的台词瞬间就让下方欢呼了起来，很多CP饭就喜欢看这个，不过他们又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极为悦耳的音乐和歌声让他们完全不像打扰，不想放过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表情。

    不知道为何，裴珠泫上台之后，刚才候场时还有些复杂的心思忽的就消散了不少，她此时看着眼前池景源的脸，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羞涩却静好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明亮的眸子看着对方的眼睛，压制着自己开始加速的心跳，拿起手麦，声音轻柔吟唱出声：

    “最近做了个美好的梦。”

    “现在告诉你的话有些尴尬……”

    “所以不想说。”

    “还有……就是梦说出来的话，就会失效。”

    一首悠扬甜蜜的歌曲像是一个梦呓的故事一般，被两人一人一段，娓娓道来。

    每一句都像是在讲述和倾诉一个小小的心事。

    没有让人血脉膨胀的表白，也没有太过油腻的互动，有的只是两个人静静的坐在舞台上，互相看着对方的脸，看着对方的唇，看着对方的眼睛，发自内心的低吟浅唱，说出那些朴实却伴让人嘴角翘起的给出，随着悠扬的旋律时不时的巧笑出来。

    没有暴躁的鼓点和强劲的旋律，也没有任何的编舞，他们就只是坐在那，但很多观众却都极为投入的嘴角含笑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仿佛那就是心动，和隽永。

    到了第二段副歌结束后，伴奏的旋律发生了变化，相比之前调子升高了不少，还增加了一些其他的电子乐器的声音，而此时后方的大屏幕上也忽然开始播放起了VCR。

    池景源和裴珠泫放下手中的麦克风，一起侧过头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这段VCR是节目组特别制作的，里面是他们两个MC在上任之后的八个月中，一些精选剪辑的主持片段。

    「“裴珠泫！”池景源说着说着忽然一脸严肃的喊出裴珠泫的本名，吓得她居然没反应过来。

    在裴珠泫慌忙露出的笑容中，池景源板着脸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外套给她披了上去：“最近天气这么冷，你为什么穿的这么少？”

    裴珠泫反应了过来，感觉到身上披上了一个厚厚的大衣，忽的就笑了出来，脸皱在一起，有点难看。」

    「“看了刚才的舞台真的让人感觉很美好，我们也要约定好以后努力一起展现美好的面貌哦!打勾勾！”裴珠泫小白牙一露就伸出了小拇指晃了晃，笑的极为开心。

    “那你也答应我，以后就只看我哦！”池景源快速说了一聚后就要伸过手去打勾勾，却被裴珠泫一边欢快笑着，一边嫌弃的扭身躲开。」

    「“最近天气真的是很冷，在外面一不小心就要被冻僵了，需要听到好听的歌曲，或者好听的声音才能缓解……那么而今天我们……”池景源煞有介事的说了一通后，忽然一下子就卡主不动做出被冻僵的模样。

    裴珠泫瞬间就懂了，脸上立刻就开始憋笑，剜了他一眼后伸出手在他的身上轻轻点了一下：“叮，解冻！”

    “哈哈哈”」

    「……」

    片段不停的切换，画面也不停的滚动，其中有两个人一起念着主持词的，有一起打哈哈开玩笑的，也有默契而甜甜互动对视的……

    他们有时穿着正式的西装，有时穿着色调相同的情侣服，还有时为了符合当时的气氛，穿着怪异的传统民俗或者节日服装……

    两个人不停的出现在镜头前，每次穿的衣服都不一样，每次的动作也都不一样，甚至就连站的采访台的背景也不一样。

    但相同的却是每个片段中都是他们两人，以及每个片段中两人不管说了什么，脸上都会浮现的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

    往昔的回忆出现在眼前，裴珠泫看着看着就怔住了，看着看着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红了起来。

    这个VCR并没有声音，配合它的只有《dream》拉长的变奏，但是每一个镜头出现，每一个片段中她和池景源嘴型的变化，裴珠泫心中都能立刻回忆起当时两人所说的话，甚至连眼神都清晰的印刻在心底。

    原来，我们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

    原来……我们看起来，这么好。

    真好。

    「“呦萝本！你们哪里也不会去的对吗？我们也是一样的，请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吧！”」

    裴珠泫看到屏幕中VCR的最后，自己笑容满面的或者，和池景源一起的对着镜头伸出手，最后两个人默契的同时对视一眼，笑容更灿烂了的慢放片段，只感觉酝酿的情绪似乎就要喷涌而出，通红的眼睛中极为酸涩，泪水已经有些止不住了。

    但爱豆的本能还是让她极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吸了两下鼻子之后强行让泪水缓了回去。

    只是同时心中跃动的心跳和强烈的感情波动却在不经意间就像是暖阳融雪一般，冲淡了之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繁杂和糟糕的情绪，之前那些很多矛盾和惘然的心情以及想法忽然就变得似乎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让人烦恼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抿着嘴，眼睛凝视着屏幕，同样有些失态的池景源，嘴角颤动了两下，却是笑了出来。

    池景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在VCR播放结束之际也侧过头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在互相凝视之中耳麦中的提示传来，笑容浮现，拿起话筒一起唱出了《dream》的最后一段：

    “即使你的甜蜜是在说谎。”

    “我一点也不介意。”

    “让人心情愉悦的梦……”

    “那就是你。”

    “啊啊啊……”

    到了最后，池景源和裴珠泫一起站了起来，走到了舞台前沿，一个轻轻挽着另一个人的胳膊，唱出了最后一句。

    随后就在现场观众狂热兴奋的呐喊中，两个人连续的鞠躬行礼谢场后走下了舞台。

    他们并没有走远，因为他们已经是倒数第二个节目了，最后的舞台结束后就要上场办法一位，没有时间给他们换衣服做什么准备了。

    两个人站在入口的位置，和刚才一样依然还是有些沉默没有人说话，但他们一个随意的挠着脸颊，另一个则是侧过身背对抹着眼睛。

    周围的气氛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没有人去在意此时前场舞台上传来的劲爆音乐，两个人都安静的想着什么，只是站的却是更近了一些。

    今天《音乐银行》最后一个舞台是Turbo的表演，金钟国的那个组合，两个人去年年底重组来了一个不知道时隔多少年的回归，也算是圆了当时粉丝的一个梦想吧。

    “今天的演出大家喜欢吗？”

    所有艺人重新站上了舞台，池景源站在最前面开始微笑着说主持词，而裴珠泫双腿并拢站在他旁边，此时看起来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内！”

    “哈，能和这么精彩的舞台，这么优秀的歌手一起度过真的非常兴奋和高兴……那么现在我们先来看一下今天的一位吧。”

    “今天荣耀的一位是，XO《sing for you》，粗卡米达！我一定会将奖杯交给成员们的。”池景源笑呵呵的宣布，在这最后一期的主持中还拿了一个一位，也算是比较圆满了。

    今天的两个一位候补，EXO和都没有来，也就没有什么获奖感言和安可舞台，而在因为一位颁发仪式结束后，很快就到了两个人MC最后的告别环节。

    “Irene xi.”池景源看了一眼旁边的裴珠泫、

    “内。”

    “事实上，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主持《音乐银行》了，马上就要结束了，现在有什么感想吗?”

    “嗯……感想吗，嗯，因为我们每周都会来嘛……”裴珠泫脸上看起来笑容阳光，但是一开口就暴露了什么，虽然事前肯定准备过，但此时一开口就听得出来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

    不过，此时说的应该也是她此时真实的想法吧。

    “哈……”她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不好，强行笑了一下，抿了抿嘴：“下周的话，嗯，应该会很空虚吧，毕竟已经习惯每周都会来这里了……还有，这一年能够和Yuan xi一起担当《音乐银行》的MC真的非常开心，是非常珍贵的一段时光。”

    她的感想很多，却并没有说多少。

    因为她怕再说就控制不住表情了。

    离得最近的池景源也明显感觉到了她语调的一些变化，刚刚恢复的情绪又开始翻涌了起来，强行的镇定也有些保持不住了，语调变得哽咽起来。

    她说着往旁边池景源的方向轻轻行了个礼：“真的非常感谢……那Yuan xi有什么感想吗？”

    “嗯……”池景源看了裴珠泫一眼后视线望向台下，沉吟了几秒后开口：“我一开始担当MC的时候其实蛮紧张的，这八个月来，能够和Irene一起作为《音乐银行》的MC真的感觉非常的荣幸，确实是非常珍贵的一段回忆。”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在irene xi的配合下不知不觉就到了今天……我一直都将《音乐银行》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行程来对待，在其中获得了很多观众的喜爱和支持，得到了如此多的荣誉，以及如此珍贵的回忆，真的非常的感激。”

    池景源此时也说话的条例也变得稍有些混乱，但他说的却很认真。

    他扫视了一眼台下的观众席，今天到演播室现场的观众绝大部分都是冲着他和裴珠泫来的，此时一眼望去，台下的观众几乎手里全都拿着他和裴珠泫的手幅，手幅中写着他和裴珠泫两个的名字。

    而此时每个人都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手幅，一边认真的看着他，严重有些期待，也有些不舍。

    池景源心中涌起一股感慨，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抿了下嘴，接着说道：“我觉得通过这一段旅程，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到目前为止获得的成长以及帮助很难在这短短的两分钟用言语表达出来……但我们一定都会加倍努力下去。”

    “由衷的感谢在背后辛苦工作，给了我们很多帮助的工作人员。”

    “感谢选择我们来担任MC的节目组代表，韩金哲PD，金木尚PD，尚敏PD，瑟艺PD，敏珍PD……”

    “感谢每次来到电视台都会热情的欢迎我们，给我们无限支持的粉丝和观众们……”

    在池景源略显感动的说着最后告别感言时，听着他的话，听着台下粉丝的欢呼，想起了那曾经的一幕幕回忆，裴珠泫明显也及其的感触，她已经无法用最好的仪态看着镜头了，眼中闪着波光，咬着嘴唇，努力的控制着表情。

    在这八个月的MC生涯中她接触到了很多人和事，增加了知名度和人气，同时也和池景源一起获得了非常多的荣誉和称号。

    周五情侣，音银CP，社内CP，最登对MC……

    每一个称号都是对她和池景源搭档效果的承认，也是对她出道以来在组合之外，获得的最好的褒奖。

    八个月下来，每周录制一次的音乐银行对她来说早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行程，一个打歌节目那么简单了。

    对她来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仅有的对人气有很大帮助的个人行程。

    是每周都有一次，可以和池景源碰面的机会。

    是不管网上一些黑粉怎么骂她，骂的多么难听，不管练习多么辛苦，回归压力有多大，都可以在艰苦的一周中，有机会可以和憧憬的人，一起开心，放松度过的一天。

    但，终于还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啊。

    这时，旁边的池景源看了过来：“最后，就是一直在工作中帮助我的Irene xi，在MC的旅途中，她真的给了我很多的帮助。”

    即使驾轻就熟的表情管理终究还是有力有未逮的时候，随着池景源的话和各种感触交织在一起，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有控制住，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下，裴珠泫赶紧侧过头用手用力的抹掉，这一幕看人心中一颤，顿生怜意。。

    而台下的粉丝也一起心疼的呼喊了起来。

    “有些遗憾，没有成为最长寿的MC，不能一直陪伴大家。”说到这儿，池景源又呼了口气，眼睛轻眨，笑容真诚：“稍微有点伤心……但我们依然可以随时随地的回来，随时随地的为《音乐银行》，为站在这里的歌手应援。”

    “对喜欢我和Irene xi的所有人表示真心的感谢，我们作为歌手，作为爱豆，作为MC以及演员，以后也会用最好的面目不断的努力，希望大家能一直为我们应援和祝福。”

    “那么到目前为止，这里是Yuan……”

    在裴珠泫一起对着台下鞠了一躬后，池景源脸上浮现出观众们最熟悉的笑容，看向了旁边的裴珠泫。

    “Irene！”裴珠泫也立刻明白，脸上同样露出曾经在节目中无数次出现过的灿烂笑容，即使眉眼上的的泪痕还依稀可见，。

    两个人身体同时朝着对方靠近，用手亲密的比出招牌式的动作。

    “当你需要音乐的时候……”

    最后一次对视，最后一次靠拢，做出最后一次道别：

    “生放送，Music，Bank！”

    在欢呼声中，电视中工作人员列表升起，最后的画面在两人的脸上定格，虽然眼中波光涌动，但笑容依然那么灿烂，动作依然那么默契。

    只是很多观众在嘴角含笑的同时，心中却极为遗憾的叹息一声。

    可惜以后就看不到了。

    和工作人员道别，一通忙碌之后两个人回到了MC的待机室，这个已经用了八个月，留下了浓重印记的房间，也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使用了。

    回来之后随着门被主动关上，虽然还能听到外面依稀的声音，但是很多喧嚣和嘈杂却被隔绝在了房门之外，里面安静了不少。

    “最后一期就这么结束了啊……”

    经纪人都不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稍稍沉默之后，裴珠泫主动开口，看起来对于刚才的告别氛围依然有些沉浸。

    “嗯，时间过的好快。”池景源点点头，然后苦笑一声：“刚才的感言我说的颠三倒四的，有点失态了……”

    “哈，嗯，我也是……”裴珠泫笑了一下，看着他接着问道：“刚才都说不出来话了。”

    小姐姐此时一改白天的沉默和阴郁，反而看起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时还在努力的主动在找着话。

    “你明天要干嘛？”

    “这两天不用去剧组，明天综艺拍完就应该回公司编曲了。”

    “不用拍戏了吗？”

    “放送前的分量差不多了。”

    “嗯……”

    虽然交流不断，但是气氛却显得有些怪异。

    裴珠泫努力的主动找着话题，心里却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刚才《dream》舞台，歌曲和VCR带来的的无限感动和浑身心颤，最后告别时的遗憾和怅然若失，自己心中残留的那些复杂的情绪，让她不停的做着最后的斟酌，权衡，冲动，考虑。

    但是那些负面的心思，在刚刚涌起的澎湃情绪前，似乎忽然就变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如果考虑公司，考虑组合，考虑这些，考虑那些的话，她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但是如果更多的考虑自己的话……其实就不需要有什么犹豫了。

    很多东西，在刚才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她看到池景源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向旁边包包的地方，似乎准备走过去似乎要整理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裴珠泫伸手，一把抓住了池景源的手。

    池景源回头，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今天结束了……”

    两个人眼睛对视，裴珠泫睫毛明显颤动了两下，停顿了一秒后出声。

    没等池景源回复，她轻轻捋了下调皮窜到额前的头发，仰着头梗着脖子，大大方方的表情中却却掩盖不了颤抖紧张的声音，以及试探性的语气:“周五情侣下车了，以后做不了了，但是能不能……能不能在其他几天的时候，我们，和周五一样？”

    池景源感触的最深，因为小姐姐握着他的手，很用力，握得很紧。

    “和周五一样做情侣，谈恋爱吗……”

    看着裴珠泫此时毫不回避的眼神，池景源先是反问了一句，然后眨了下眼睛，轻轻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是在拒绝。

    感受到小姐姐握着自己的手一下子就变得没什么力气了，池景源直接反握了回去，轻轻笑了笑后，看着对方水润流波的眼睛，状作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除去周五？一周有七天干嘛要排除周五？”

    “少一天？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