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如今已经是洪武二十七年的一月份了。

    自从朱楩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前往西安调查二哥朱樉的死因，之后前往宁夏镇支援，再到深入草原。

    他已经离开京城几个月了。

    不过朱楩这一路的战绩可谓是惊人。

    如今整个鞑靼部草原，终于彻底被他征服，包括在从呼伦贝尔草原回去的时候，也终于找到最后两个部落的所在。

    其中一个部落名为塔塔儿部，乃是鞑靼草原最古老的部落之一，甚至塔塔儿部也可以翻译成鞑靼部的意思。

    之前就是他们跟随在北元王庭帐下，驻牧地主要分布于阔连海子（今呼伦湖）和捕鱼儿海子（今贝尔湖）一带。

    随着蓝玉攻破北元王庭，他们也就迁徙到了别处，如今被朱楩所收服了。

    他们的首领叫做塔塔儿阿勒赤。

    至于最后一个部落，则是叫做科尔沁部，也是鞑靼部草原上的一个古老部落。

    本来朱楩与鬼力赤的最后大决战是发生在赤峰草原的水平线附近的，按理说继续往前深入，就是科尔沁部的范畴了。

    只是朱楩是一路直线往贝尔湖，也就是捕鱼儿海去的，导致错过了这个部落，直到如今从呼伦贝尔草原回来时，反而最后收服了科尔沁部。

    科尔沁部的首领叫做合撒儿，据说也是黄金家族血脉，不过不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而是成吉思汗的弟弟拙赤合撒儿的后脉。

    至此为止，整个鞑靼草原，彻底被朱楩所征服平定了，他也坐稳了圣可汗的位子。

    当然了，人家草原上还有自己的大汗在呢，他的汗位尊号只被鞑靼部草原认可，还未得到瓦剌部以及兀良哈部的承认。

    可惜，朱楩也知道，是时候该班师回朝了。

    纵使他还想继续往草原深处打下去，可一个是天气越来越恶劣了，再一个草原上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他本就看重民心，知道再继续征战下去，反而会让现有的基础变得不稳。

    也该让各部落回去休养生息一番了。

    不过此次征战草原，也算是收获颇丰。

    光是武力值，就增加了十几万。

    最初在宁夏镇，杀阿鲁台部落两万人，之后杀那图拉与其部下五千人，王福杀雅哈达部落七千人，杀腾格尔立格部落三万人，再加上第一次杀鬼力赤本部四万五千人，这次乱战之中又杀敌五万人。

    足足增加了十五万武力值，那可是十五万条人命啊。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战争，只要爆发战争就会死人的。

    朱楩已经可以淡然处之了。

    除了这些。

    随着各部落的一一归顺，朱楩的人口也增加了不少。

    阿鲁台部人口六万人。

    其其格部落原本也是六万人口，但是随着那些逃走的壮丁重新归顺，已经达到接近八万人口。

    雅哈达部落人口也是八万人，还有足足一万成年壮丁。

    然后巴达尔金部落和亚达拉力部落都是十万人口。

    丹朵儿代表的腾格尔立格部落也有五万人口。

    尤其是乌云塔娜率领鬼力赤本部的归顺，不但之前增加了二十万人口，这次还有四万多草原汉子的归顺，总共二十四万人口。

    还有集宁路土默特部的归顺，也有十五万人口，以及接近两万壮丁被三娘子劝降归顺，总共十七万人口。

    更有巴图不花的鄂尔多斯部落，人口是七万人，其中有接近两万人也是之前归顺的十万人中的壮丁，总共九万人口。

    再加上奇喇古特部落有着九万人口，以及随着首领哲恒阿哈活下来了两万壮丁，总共十一万人口。

    然后巴尔虎旗部落人口为十二万，塔塔儿部落人口十万，科尔沁部落人口十五万。

    这可是足足一百四十多万的人口总数啊。

    这也让朱楩在入主草原之前的六百六十万人口总数，达到了八百零五万人口。

    随着这个月的税收系统获取资源，哪怕之前买了一架无人机，仍然拥有着足足一亿一千零十八万的恐怖资源。

    这些可都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拼出来的，也是他最大的底气。

    在靠近如今通辽的草原上，也就是收服了科尔沁部落之后，朱楩在亲自完成了对最后几个部落的改造后，终于可以放心的，做好准备回归中原了。

    同时也因为他进行了另类的改土归流，虽然也为每个部落里的个人家庭分配了牛羊马，但是最后竟然还从草原上带出来了一大群牲畜。

    总共有五万头牛，十三万只羊，甚至还有三万匹良驹宝马。

    就连鬼力赤的汗血宝马都被缴获了。

    只是朱楩自己没打算把老伙计换掉，而是给了王福。

    带着这等规模的战利品，朱楩一路招摇过来，却无人敢打主意。

    废话，他现在已经成了这片草原上最大的领主，而且还带着三十万的大军而来，谁敢打他的主意？

    而在回到当日围剿歼灭了鬼力赤的那片战场，也就是在赤峰那片草原时。

    朱楩让大军停在了原地，并且召集了各部落的首领。

    “各位，如今草原已经平定，本王除了是你们的圣可汗，同时也还是咱们大明王朝的王爷，这一点可不要忘记了，”朱楩突然说道。

    三位明军指挥使纷纷低下头去。

    连徐妙锦都一头黑线的看着他，是你自己别忘了才对吧？

    亏你还能记得自己的身份。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之后，恐怕就要到分别的时候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咱们的感情自然无需再说。伱们都是本圣可汗的子民，也是大明子民。从今往后，你们和中原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本王承诺，作为你们的圣可汗，绝不会让你们饿死冻死。放心吧，今后会有粮草源源不断送到草原上的。不但如此，今后本王还会跟朝廷据理力争，尽快想办法打开边关的大门，在诸如贺兰山外和集宁路等地开放交易市场，既然咱们汉蒙已经是一家，以后你们需要什么就可以交易换取了。”

    朱楩的话顿时得到了大家的呼应。

    毕竟草原条件有限，所需要的很多东西，都只能依赖中原获取。

    可是中原与草原一直都是敌对关系，尤其是自从始皇帝修筑长城，加上历朝历代都有加固，更让草原和中原之间立起一道天堑。

    一旦朱楩真能打开双方贸易通道，可想而知，对草原人来说，将是天大的好处。

    当然了，对边关百姓也是不小好处。

    因为贸易的开放，将会很大程度避免游牧民族的掠夺风格，以及随着商队盛行，边关也将变得富裕起来。

    只不过这些都得今后从长计议，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面打开。

    “而且这次本王之所以能顺利收服各部落，也都要靠着你们的帮助。虽然本王一时之间无法论功行赏，但至少也要开一场庆功晚会才是。来来来，让人杀牛宰羊，咱们就在此地，好好开怀畅饮一番，”朱楩招呼起来。

    受限于身份，朱楩实在没办法封官赏赐，何况他也不想让这些首领做大，草原的局势还是以稳定为主，先保持现状就好。

    那些首领们虽然表情复杂，却也不敢多做要求。

    因为朱楩是给他们留着面子了，其实他们不都是被打败征服的吗？从最初阿鲁台部落开始，朱楩可不是靠着一张嘴去说服他们的，而是靠着强大力量把他们一一打服了。

    所以他们也不敢提封官许愿的要求。

    而且在庆功宴开始之后，后勤部队竟然还找了过来。

    一群风尘仆仆的女人，在终于看到大部队以后，差点没哭出来。

    她们终于找到大部队了，可还行？

    实在是朱楩杀的太快了，都一路跑到呼伦贝尔大草原转一圈回来了，后勤部队才终于从当初的腾格尔立格部落出发，再从鬼力赤本部追到了这里。

    天知道她们经历了多少苦难。

    如今草原上还是冰天雪地的，这么冷，若不是她们带着物资丰富的粮草辎重，恐怕得冻死不少人了。

    其实现在各部落首领回想起来，他们明明没带着足够的物资，竟然一路上都没有因为恶劣天气环境而减员，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且让他们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他们经历着这样的恶劣环境，却竟然没有人离心离德？

    甚至于，他们跟随着朱楩时，比对待鬼力赤时还要忠心耿耿。

    仿佛朱楩才是他们天生的主子，好像长生天从一开始就决定，要他们效忠圣可汗一样，竟然如此理所当然？

    这就是朱楩的人格魅力，他一直都是和士兵们经历着一样的环境，且同吃同住，包括如今杀牛宰羊也是毫不犹豫，还有后勤部队终于赶来汇合了，直言让所有人都能吃饱喝足，暖暖的帐篷也总算能搭起来了。

    虽然是在野外的平原上，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暖暖的，连当初那十万降兵如今也没有感到差异对待，和其他草原兵不分彼此。

    这样的凝聚力，谁人不服？

    后来连朱楩的明军士卒都跑去和草原兵们打成一片混在一起，搂着肩膀喝着酒，载歌载舞。

    至于草原女兵们更是围着篝火跳着舞唱着歌，全然不似被外来入侵者所征服，更像是仿佛见到了当初成吉思汗统一草原部落一般，衷心的感到高兴。

    热闹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战争终于结束了，而且还是全面的大胜利，大家当然可以纵情庆贺。

    朱楩也在大帐内，与各部落首领们欢庆了一番。

    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喝着酒吃着肉唱着歌，渐渐的，朱楩猛地发现，帐内就只剩下那些女首领们了。

    像巴达尔金和亚达拉力这些男人，包括王福在内的三大明军指挥使，都借着一些理由跑出去了。

    等朱楩有所察觉时，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们都在对自己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比如其其格，乌云塔娜和敏敏特，连丹朵儿都一脸腹黑的坐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三个女人，虽说是草原女子，却也各有特色，不但乌云塔娜和其其格浑身散发着贵妇气息，而且风格也有不同。

    其其格比较彪悍直接，乌云塔娜则有一份慵懒妖媚。

    至于敏敏特就更加青春靓丽了。

    朱楩不动声色的扫着几个女人的表情，然后瞥了眼一旁低着头，手中端着一杯酒却迟迟不肯喝下，不知在想什么的徐妙锦。

    “怎地？这算是你默许的？”朱楩挑挑眉，索性问徐妙锦：“她们这是给你灌迷魂汤了？”

    他可是知道徐妙锦的醋意是很强烈的，怎么今天却如此默不作声了？

    徐妙锦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还是没说什么。

    “我老太婆就不参与你们的事了，我送这孩子去睡觉，”丹朵儿终于不再看热闹了，而是把早已沉沉睡在一旁的三娘子带走，这还是一个孩子呢。

    朱楩冷笑一声：“什么事？有什么事要发生吗？我怎么不知道？”

    “圣可汗，如今您要回中原了，您就真能放心把草原上的事，就这样放任不管了？”乌云塔娜笑吟吟的问道。

    其其格也说道：“虽然咱们都是衷心臣服您的，可您毕竟远在中原，万一草原上发生什么事，您也无法第一时间知道。何况您让我们这些女人当家做主，就不怕我们嫁给别人，把我们的部落当嫁妆啊？”

    “所以您就从了我们吧，而且我们也给徐大姐保证过，咱们不敢奢求半点名分，哪怕您留下一男半女了，咱们也不敢争宠，”那乌云塔娜甚是大胆，一边说话，一边已经往朱楩身上靠了过来。

    朱楩冷笑一声：“还徐大姐？妹子，你都成大姐了？”

    徐妙锦哀怨的看向朱楩，终于开口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吗？但是她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什么狗屁道理？她们若是敢要背叛，本王直接大军压境灭了她们，”朱楩冷喝一声：“此乃家国大事，岂能儿戏？你们把本王当什么了？靠身体关系才能维持的关系？”

    朱楩是真怒了，没想到这些女人竟然还在打着自己的主意，靠，男孩子在外真要保护自己了。

    更主要的是，她们把自己当什么了？

    自古以来，就有跟草原联姻的先例，但是那有什么用？

    朱楩扬起自己的拳头，哪怕面对几个女人，他也说道：“别怪本王没有警告你们，丑话说在前头，本王这个人很小心眼的，讲究的是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本王收服你们了，也善待你们了。如果你们敢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下次本王可不会饶你们。”

    他这次是第一次征服草原各部落，所以很多事可以商量着来，以受降归顺为主。

    但是如果他们在归顺之后再背叛，那就是不同的原则性问题了。

    真到那个时候，恐怕他做的比鬼力赤还要绝情。

    “其实世上真理有的时候很简单，拳头大既真理，”朱楩冷笑着看向自己的拳头，再对眼前几个女人说道：“你们如果不服，大可以等本王班师回朝之后，试着造反。”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一眼。

    “瞧您说的，我们哪敢啊，”乌云塔娜还想嬉笑着糊弄过去。

    但是朱楩只是冷眼看着她，不为所动。

    乌云塔娜终于明白，朱楩是认真的，不得不幽怨的叹了口气：“该说您是绝情好呢，还是太痴情了？我们想要的，不过是您的庇护和承诺。我们只是女子，如今除了靠您的庇护狐假虎威，还能怎么办呢？结果您连这点施舍都不愿意吗？”

    朱楩还是那副样子，淡淡说道：“是我征服了你们，何至于由你们来随便开条件了？而且本王要的是你们的忠心，至于你们的身子，本王从一开始就从未贪图过。只要你们一直忠心我，我自然会保护你们。可若是你们心存歹念，就算本王真和你们发生点什么，那也没有意义。所以你们还是出去吧。”

    朱楩已经下达逐客令了，他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想打这个主意。

    联姻吗？如果联姻有用，草原与中原的关系，早就亲如一家了。

    “我就说圣可汗没有那么浅薄好色吧，”敏敏特率先站了起来，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转身出去了。

    乌云塔娜撇撇嘴，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幽怨的白了朱楩一眼，和其其格也相继离开了。

    这时候，王福从帐外探头进来看了一眼。

    朱楩哼了一声，刚要教训。

    王福一缩脑袋就躲出去了，跟了朱楩那么久，他还是知道这时候最好别招惹殿下为妙。

    “你可真行，”朱楩有气发泄不出来，转头就奔着徐妙锦去了：“就这么大方的把自己男人让出去了？我成什么了？”

    徐妙锦也很委屈：“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一旦回了中原，对草原鞭长莫及，万一草原这些人又背叛你了怎么办？”

    最早的朵颜三卫，不就背叛了明朝，回到了北元怀抱？

    现在的朵颜三卫是后来重新设立的，由女真人组建的了，跟之前的蒙古人朵颜三卫没有关系。

    “何况我知道你有野心有远大目标，今后有朝一日，你真要起兵造反的话，这些草原人的力量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你该怎么确保他们确实会一心向着你，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刺你呢？”

    “要是你收了几房蒙古媳妇，自然就没了后顾之忧，”徐妙锦说出她的想法。

    其实在历史上，于靖难之役爆发时，若不是草原上自己也在自顾不暇的闹内讧，朱棣绝对不可能那么顺利的登基。

    恐怕靖难之役打到一半的时候，草原就要来入侵了。

    徐妙锦有她担心的理由。

    朱楩自然也有自己的底牌和底气，今后等思摩甸弄出红衣大炮往边关城墙上一挂，所谓大炮射程范围之内皆是真理，他怕吗？

    大不了就大炮轰他娘的。

    只是徐妙锦不知道朱楩的底牌有多雄厚，才自作主张，默许了乌云塔娜几女对朱楩的勾引诱惑。

    朱楩此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抱起徐妙锦，恶狠狠的说道：“你最好说的真是鞭长莫及，我让你试试莫及不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