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0章 权限的可怕之处

    在斋藤博分心思考的时候，短暂的浏览权限结束，整个网页变成一片空白。

    斋藤博返回邮件，发现自己收到那封邮件也随之被删除，收件箱、删除回收处都没有一丝痕迹，就像他从来不曾收到过这封邮件一样。

    池非迟听到斋藤博按手机返回按键的声音，才出声道, “得到多少，取决于你付出多少，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够明白。”

    斋藤博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 既然我知道这么多，算是体验过藏在暗处的内伞的一级权限, 想拒绝加入也不可能了，对吧？”

    池非迟保持沉默，算是默认了斋藤博的判断。

    “安布雷拉的内伞，加奈夫人知道吗？”斋藤博问着，又觉得好笑，他是没法想象那个温柔的女人会跟这种看起来沾满血腥的存在有关系，可是安布雷拉、菲尔德集团本来就是加奈夫人的产业，加奈夫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背后的事，“我好像问了愚蠢的问题，加奈夫人所拥有的权限，至少是七级，甚至是七级以上，对吧？”

    “没错, ”池非迟给了答案, 又继续道，“雨伞有两面，一面沐浴在光亮中，被大众所看见，而另一面隐藏在别人难以窥视的地方, 却是链接着骨架、撑起整把伞的至关重要之处，它的一切，也只有到了伞下才能看到。”

    “安布雷拉……原来如此，”斋藤博低喃了一句，又问道，“如果我想要获得当年与我家事件有关的FBI探员的情报，需要几级权限？”

    “二级，只要你同意加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二级权限，不是因为交情，而是因为你的能力足够，”池非迟语气平静道，“只要你保证不把公司牵扯进去，现在就可以去找那些人进行报复，而如果你在行动中会泄露公司的秘密或者，可能在你完成报复之前，我就会把你灭口。”

    权限制度, 是让方舟发挥在人事管理方面的作用。

    简单来说, 就是把安布雷拉的人事工作划分给方舟负责，由方舟来根据对方所处的部门、职位、权限，来决定对方所能够获得的东西，并进行管理分配。

    比如一个拥有外伞一级权限的分公司管理，这个人是没法干涉其他分公司管理的，只能对自己所处公司内部进行职位对应的管理，另外，涉及到重要人事管理、项目资金申请，则需要向上提出申请，由更高一层来考虑是否批准。

    像是业绩评估、是否升职也是些琐碎的事，有方舟这个高级人工智能全面监管，比他们雇佣一万个人更有效，也能预防参与人数过多所带来的一些隐患、不便。

    利用方舟，对人事管理进行精简、高效化，把大量繁复的基本工作丢给方舟，他们只需要修正方舟顾及不到的细枝末节、或者对方舟无法理解的特例进行人为设定。

    要是没有方舟，这种制度根本没法实行，光是具体运行中的漏洞，就有数不清的麻烦。

    但另一方面，权限跟财富、权势、地位所关联，其存在也是一种可怕的观念重塑。

    斋藤博一开始加入安布雷拉的动机，可以是为了报复FBI，但身在认可权限的环境中，观念难免会受到影响。

    想报复FBI？权限足够就能达成。

    报复完FBI，对未来的路产生了迷茫，被人随便两句就忽悠得放弃仇恨、离开安布雷拉？不会，等斋藤博完成一些报复之后，已经适应了‘权限对应资源和权利’的生存方式，甚至在提升过程中，慢慢觉得报复FBI只是人生中的一件事，提升权限才是值得努力、对自己未来负责的一种方式。

    当习惯了认可权限之后，怎么从内部获得更大权限会成为人的人生目标，让那个人成为安布雷拉规则的支持者和拥护者。

    “同意加入就给我二级权限？你还真看得起我……”

    斋藤博失笑感慨。

    安布雷拉的权限很‘硬’，二级权限在外伞算是分公司负责人级别，在内伞大概也是精锐成员了，不过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

    只是他一开始还以为池非迟是想雇佣他去做什么事，没想到背后会牵扯到安布雷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池非迟所能拥有的权限，大概也是七级以上，当个人能够调用的资源被清晰标注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和池非迟之间的距离原来这么远，对于池非迟来说，他不是无可取代的帮手，像他这样的人会有很多，而他想报复FBI，绑上跟其他官方情报部门的安布雷拉，几乎是仅有的希望。

    这似乎是出生带来的不公，可是他很难有不满、嫉妒的心理，先不说池非迟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距离太远，原来真的可以让人失去比较的心理。

    “我比你想象中更看好你，”池非迟道，“不过更高的权限，需要看你为安布雷拉付出了什么，不是只有能力这一项标准。”

    可以看出，斋藤博心动了。

    其实，如果不是知道某个黑色组织没有未来，如果不是他拥有了建立自己势力的条件，如果不是先认识了红方那些人，他大概也会欣然加入并且安心待在组织里吧。

    组织本身掌握着别人难以想象的资源，伙伴都是有能力又有趣的人，工作大多是他熟悉的赏金工作，充满挑战性又能满足他的破坏欲，而且他还得那一位看重，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同样，他跟组织很多人一样，自身有着一股傲气，就算知道组织清理成员狠辣无情也没什么，跟很多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被组织放弃的人一样，他也一样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容易踩雷、会被组织放弃。

    换位思考，斋藤博只要答应，那就是真心实意，并且以后会一步步深入安布雷拉。

    除非……斋藤博是某个国家情报的成员。

    虽然斋藤博是不太可能加入某个情报势力的，目前安布雷拉也还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但后续还可以再看看。

    对安布雷拉没有忠诚的人，能力再强，他也不需要，还不如趁着还没有成为祸患，早早处理掉。

    斋藤博明白了池非迟的意思，到了后面，忠诚也是一个评估标准，只是他想来想去也不排斥加入安布雷拉，纠结了半天，才释然笑道，“其实以你的能力，你自己带着画也能潜入看守所，让我来做，就是为了看看我的本事，对吧？难得你这么看好我……好吧，我同意加入。”

    池非迟‘嗯’了一声，又道，“我希望你能够放弃乌鸦的代号。”

    斋藤博这次答应得很干脆，点头道，“没问题。”

    池非迟对斋藤博的反应很满意，直白问道，“对于FBI，你有什么打算？”

    越聪明的人越能快速适应环境，一旦决定加入某个环境之后，就会考虑自己怎样在环境中生存。

    比起加入安布雷拉，代号只是小事。

    斋藤博答应得干脆，说明他的计划实施得很成功，斋藤博已经开始试着适应环境了，要接纳并被环境中的观念影响，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么看来，斋藤博是个聪明又明白‘得失’道理的人，思考问题比较理性，不容易感情用事，心性过关。

    一方面，斋藤博的聪明和理智让自己更容易入套，可另一方面，这也不是坏处，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走得比其他人更远。

    “坦白说，我不仅怨恨当年那些FBI探员，也怨恨所有FBI那种一贯傲慢又任性的态度，我一开始来日本，也没想过把前段时间潜入日本的FBI杀死，只是想给他们的行动制造一些麻烦，最好能够破坏他们的行动，我知道我很难对付整个FBI，更多时候是想走到哪步算哪步，只要能给他们添麻烦，我就很开心了，”斋藤博如实道，“现在，我能够去找当年罪魁祸首，之前的想法和计划都被打乱了，我反而想把仇恨放一放，重新想想自己未来该怎么做。”

    “你适应得很快。”

    “有吗？我现在还觉得有些迷茫呢……”

    “有没有想过学习狙击？FBI有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你应该听说过，他被称为‘FBI的银色子弹’，以你的动态视力天赋，不尝试狙击有些可惜，而且你需要甜食补充能量，有时候甜食的气味，会在你潜入或者伪装时暴露你的身份，在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也可以因为别人干预而难以进食，作为狙击手，那些短板都可以避免。”

    “我以前想过，而且我的枪法一直很不错的，可是练习狙击太花钱了……”

    非赤：“……”

    主人居然一边跟粉毛相处友好、你来我往地互相做菜尝菜，一边暗戳戳算计着给粉毛培养一个大敌……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秋叶原商业街上。

    深夜的秋叶原，依旧有不少人沉浸在夜生活中，只是在夜晚沿街商铺都关门的街道上，人还是少了不少，显得宽阔的街道有几分空旷。

    池非迟已经和斋藤博沟通了‘去十五夜城学习狙击’的安排，并且毫无阻力地得到了斋藤博的认可。

    “等红子给你送钱的时候，你可以让她带你过去，那里外面有可以致人死亡的幻阵，外人很难闯入，我和她之前已经记住了你血液的味道，幻阵不会伤害你，不过为了避免外界注意到那里，没有得到许可，里面的人也不能随便进出。”

    “血液的味道……”斋藤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刚才被扎到的地方，“你早就料到我会同意加入并且去哪里了吗？”

    他怎么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池非迟套路了？明明是自己在做决定，却又好像在按池非迟计划好的路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