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比鸡肋还鸡肋

    秦妤再次回到检测中心，等待最终的评定报告。

    先前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在得到了花苞头女人的暗示后，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秦妤只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还没等和他们打招呼，远离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陆修黎最先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概是他周身的气场太强，竟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沈镇安都被他压了一头。

    但秦妤敏锐的发现那道压迫感十足的源头，竟然来自于他的那双眼睛。

    她讶然间又不确定的对上了对方的视线，直到和那双好似翻涌着流光的眸子撞到了一处。

    她才确定，她的感觉没有错。

    南瑾不安地看着他们两人，想要开口打破僵局，却在陆修黎无形的压制中只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她知道，现在的主场已经不再属于特遣队，亦不属于异常项目组。

    看来陆修黎今天确实是有备而来。

    “你好，我是国安部赵部长的秘书陆修黎，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秦妤却分明看得出那笑意根本没有染上眼眸。

    他的眸子依旧冰冷，看得时间久了还会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陆修黎的真理之眼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她点了点头，两人朝大厅的空沙发区走去。

    落座以后。

    她这一次有意避开了对方玩味的视线：“有什么事吗？”

    她想了一路也没想清楚陆修黎为什么要和她这样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人说话，而且从南瑾等人的反应中不难看出，此人的不一般。

    他的眼睛很难不让人不去在意。

    正想着，她再次暗戳戳地瞄了一眼那双愈发红艳的眸子。

    陆修黎也觉察到了她做贼般的动作，故而用手指轻轻点在了眼下：“恕我冒昧，我的灾咒是真理之眼，可以察觉和预见万物的本源，在我们遇见的那一刻，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有兴趣听一下吗？”

    “但说无妨。”她配合道。

    大哥你都开场了，难道我还有中途拆台的可能？

    “那我就直说了，希望我接下来的话不会给你带来困扰。”陆修黎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神情，“我在你的身上同时看到了生和死。”

    秦妤皱了下眉头。

    这人……

    有话就不能直说嘛？

    好像在说阅读理解。

    我直接梦回周、月考……

    “嗯，一般来说，每个人的身上仅能看到生或者是死，同时存在着两种相悖的可能，在理论上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就好比我们投掷出去的硬币，在落地之后，我们也仅能获得正面或者反面，但是你的这种情况用硬币来解释就简单了许多。”

    “在落地以后，正面和反面会同时存在于当下的空间。”他反问道，“这么听来是不是觉得有趣很多？”

    秦妤却听得后背洇满了细密的汗珠。

    有趣个屁啊。

    无论怎么听都不像是什么好事吧……

    而且直觉告诉她，像这种打破常理的存在，或许和那位莫名被召唤来的旧神有关……

    陆修黎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他轻笑道：“很遗憾，你好像并不意外。”

    秦妤：“……”

    大哥，你不要乱给人扣帽子啊！

    “哈……恰恰相反，我是太意外了，意外到有些面目僵硬到做不出多余的表情……”她干巴巴道。

    陆修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先开口似的。

    真是太狡猾了……

    秦妤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但面上却还要装出惊恐慌乱的模样，问道：“那我这种情况怎么解释？我是不是要命不久矣了？”

    他轻笑了一声，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想安慰对方，还是被秦妤那拙劣的演技给逗笑了：“没那么夸张。我之前所说的生和死，指的是无论这个人做什么都将不可避免的落入到既定的结局中，但是你的情况例外，生与死在你的一次次选择下是可以不断逆转变化的。”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最后，他说了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秦妤不死心还想再继续追问。

    但陆修黎却先一步止住了她的满腹疑惑：“这只是真理之眼告诉我的，但是它可不是每本测试集背后会附带的详细解析，更多的内容就算是我也无法参透。”

    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秦妤合理怀疑他在执法钓鱼。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她在对方的逐客令下，自圆其说道。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有交集。或者，当所预见的内容发生了改变，我也可以及时告诉你。”说话间，他已经掏出了手机，摆明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的提议再好不过了。

    秦妤原本还想着怎么和他搭上关系，没想到对方居然先一步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交换了号码。

    等到她想再确认一下对方名字的时候，陆修黎却先一步离开了。

    对面空荡荡的沙发昭示着他走的干脆。

    秦妤：“……”

    不是，大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算了，既然他能找上自己，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南瑾等人也在陆修黎彻底离开后围了上来。

    除了南瑾、沈镇安以外。另外跟在后面的一男一女则是新面孔，秦妤只记得在车上的时候，调查员称呼男子为孟队。

    至于披散长发，容姿和气质明显带有古韵的女子，她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秦妤一眼便瞟到了南瑾手里拿着的评定报告：“我的评定结果出来了？”

    南瑾却下意识地想要遮掩，但一想到秦妤早就发现了，现在再假装无事反而更可疑。

    报告上的各项评级和结论在秦妤和陆修黎交谈的期间，他们便看过了。

    可谓是惨不忍睹。

    有的指标甚至还不如常人……

    起初南瑾以为是检测中心的人拿错了样本，秦妤怎么可能这么弱。

    直到她再三确认了姓名和检测内容无误，并且这一次的评定还是在陆修黎的真理之眼的覆盖下完成。

    报告的可信度可谓是得到了双重的保障。

    如果再质疑报告，那就不仅仅是打检测中心的脸了，也是在打陆修黎的脸。

    这一点，南瑾是万万不敢再强出头了。

    所以眼下，双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秦妤只见南瑾为难地抽了抽嘴角，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心中当即猜到了一些眉目：“没关系，早在负九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真的吗！”南瑾顿时转忧为喜，声音更是高了一个分贝。

    沈镇安一言难尽的暗地里捅了捅她，这才让她再次安分了下来。

    她将报告递给了秦妤，支支吾吾道：“其实，评定结果也不是绝对的，日后有的是机会再进行评定，要我说，这一次的不看也罢……”

    说话间，她就要夺回那份报告。

    但秦妤身子一退，直接躲过了对方的阻拦，兀自看了起来。

    【姓名：秦妤】

    【身份：F-咒灵师】

    【灾咒等级评判结果：F，耐损系：0/2，无序列编码】

    “F-咒灵师和灾咒等级是什么意思？”秦妤上下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具体的解释。

    南瑾立马回想起花苞头说过的话：“像她这种级别的，在目前的咒灵师里可以算得上头一份。要不是看在你们特遣队和异常项目组的面子上，我都不会打印这张报告。浪费纸……”

    南瑾：“……”

    她知道对方的话很过分，但实际上人家说的也没错。

    因为灾降的突然出现，以往的社会阶层等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目前处于金字塔顶部的正是新崛起的咒灵师。

    在咒灵师中自然也有强弱之分。

    有些因为在初次的灾降中获得了鸡肋的灾咒，理论上曾获得过灾咒的邀请者，将不会迎来第二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他们的作用已经在灾降中得到了验证，并且不能人为的修改。

    所以对于那些还没有觉醒的普通人来说，鸡肋咒灵师的地位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毕竟人家只是暂时没有进入灾降，一旦进入灾降中获得逆天的灾咒，那么命运也将得到改写。

    “在联邦内部对于咒灵师有专门的等级排序，由高至低，分别是SSS、SS、S、A到F。目前联邦内拥有最高等级灾咒的咒灵师序列为A，A以上的灾咒目前还没有发现过，F是最为普通的，一般来说，灾咒也有永久和耐损之分。像你这种仅能召唤两个灾化物的灾咒，就属于耐损次数为2。”

    “所以F是最低的评级标准了，F-则是……”南瑾有点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她害怕打击到陷入沉思中的秦妤。

    秦妤却了然地点了点头：“鸡肋中的鸡肋，我明白了。”

    “至于灾咒等级后面，赘述的无序列编码则是因为，只有评定等级在D级及以上会获得独有的序列，也就是存档的必要。其余的都不会被记录进去。”南瑾安慰道，“不过你也别气馁，初次进入灾降的邀请者获得什么，也有一定的运气在里面，并不是说你能力不够或是如何……”

    秦妤差不多已经明白了。

    按照眼下的自己无论是拼能力还是拼运气，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如果单看运气的话……

    她确实可以算得上绝对的非酋。

    从零蛋精神值的开始，她的运气就没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