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这份勇气

    雷利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只是在不可事宜的时间与地点，以酒鬼和迟暮老头的身份，发了一会儿酒疯而已。

    但在如此严肃的氛围下，他所造成的一点点动静，足以引得所有关注。

    将一些人的注意力被转移。

    在好不容易按住了雷利后，阴沉着一张脸的海军本部中将史铁雷斯让士兵将昏睡过去的雷利扔回了屋子，就转身离开了。

    吧台后，是抽着烟，一脸笑容的夏琪。

    他瞅着雷利‘鼻青脸肿’的样子，吸了一口烟，淡淡道：“他们来了？”

    夏琪太了解雷利了，这老头不会无关无辜的‘发疯’，也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嗯…刚刚就在附近，已经走远了。”看似昏睡过去的雷利睁开了眼睛，摘下了碎掉的眼镜片，平静道。

    “那个小哥儿…有点本事呢。”

    夏琪挑了一下眉头，拄着下巴，夸奖道。

    “不过…他的死，能让更多的人醒过来，这才是最关键的。”

    “让我觉得欣慰的是…这份勇气的出现，预示着…很有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一些地方和角落，一些人已经‘苏醒’了。”

    雷利一连说了好多。

    “一直以来，虽然不说，但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臣服于他们…世界政府和那些天龙人也‘迷失’在了自己的傲慢之中，这一次会死人，完全就是长期‘麻醉’自己的后果。”

    夏琪调侃着。

    “那你呢…感觉怎么样？这种帮助未来新人的感觉？”

    夏琪听他说完，将一杯酒推到了面前，“免费的，请伱。”

    “不过，出于他曾为天龙人奴隶的身份，对天龙人下手，我也能理解。”

    “利用你？他也不怕你反咬一口，把他拖下水？”夏琪笑道，“看来是笃定，以你的身份与背景，是绝对不会伙同海军了…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让你遇见了，肯定要跟着踩一脚的。他对你很熟悉啊…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连你的性格都了若指掌。”

    “可惜…以我的能力救不了他，这不是一个人或是一股力量能做到的事。”

    她是在说胧。

    “不是对我的性格了若指掌，只是单纯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已，我就算不帮他，他应该也有办法安然离开，但麻烦肯定会更大。”

    “他的五感十分惊人，那种距离下，甚至能察觉到我的视线…这可是要将见闻色修炼到尤为厉害的程度。但他…显然不会霸气，所以，我很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

    雷利坐到吧台前的椅子上，头脑清晰道。

    “我的这点帮忙，其实对他的命运…没有什么价值。”

    “他眼下的困局只是一时的，未来的难处会远比现在大得多，就算能逃出香波地…只要在这片大海上，他就永远是世界政府缉杀的头号目标。而且，很有可能，他现在前脚离开，后脚就死了…一切都不确定。我只是对于他的这种勇气，有些刮目相看…这种从正面意义上，杀了天龙人的事，可是连我的船长都没做到过。”

    “我倒是希望他能一直活下去，但问题是，怎么看…都很渺茫。”

    雷利又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和脚印，慢慢站起。

    “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谢谢。”

    雷利。

    “不用谢，这杯酒的钱，说起来…也算那位小哥儿出的。”

    ……

    不到一个小时，胧与多姆终于来到了造船厂所在的街区。

    到了这里，胧的一颗心彻底放下。

    因为入目所及，已经能够看到很多地面区域反射出的水光，每一個都是有可能通往海底的出口。

    胧蹲在一个水池旁，将手伸入水面，感受着水下的流动…

    而穿着不合体衣服的多姆，已经冲出去解决四周围拢过来的海军士兵了，他们既然寻找水源，自然没办法再隐藏于暗处，肯定要露头。哪怕经过了多轮变装，此时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出现，也会被瞬间盯上，作为可疑对象。

    而这一动手，战斗打响，海军之中立刻就有人通知了高层。

    多姆手持利刃，在海军阵列中三进三出，杀得人仰马翻…完全呈碾压之势。

    对于这种普通的海军士兵来说，多姆这种千万级的海贼，还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多姆是在给胧创造时间，寻找逃生坐标。

    幸好，这边的海军队伍领头的负责人，只是一位海军准尉，人手也不算多。

    多姆暂时能够凭借战力，拖住局势。

    海军这边布置的战力不强，说明对于这里，并不担心…此地水源虽多，但没有能供船体下沉离开的，即便是最小型的船只也容纳不了。而且，想要沉入水下，除了潜艇外，就必须要镀膜，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人也可以沉入海底，但想要下沉的距离，足以大过岛体下的地基，需要的时间漫长，即便这里的地层已经是最薄的了。

    很少有人能够闭气这么长的时间。

    游到海下，还有各种充满危险的水族生物，包括海王类。

    还要在海底下，游过整个香波地群岛的庞大地基，才能重新返回海面，破水而出吸取氧气…这怎么可能？

    几乎和送死没区别。

    “这个不行。”

    而另一边，胧正在飞快游走于各个水源点，确定水下是否连接海底，如果水流平缓，就说明水底是被封死的…他要找的，是那种有暗流且向下去的地表缺口。

    “这个也不是…”

    “这个虽然有暗流，但水下石壁狭窄，越往下沉肯定会变得越小，恐怕以两个人的体态都无法穿行，而且距离过长，考虑到水压和需要闭气的因素……”

    多姆也没办法完全封锁住所有的海军士兵，所以，还是会有一些人朝胧冲过来或进行射击，好在并没有太影响他的行动。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胧的额头上，都分泌出了汗珠。

    他在计算时间。

    以黄猿的速度，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到这里，需要多久？

    这个时间内，他不找到‘逃生通道’，就真的要出事了。

    “找到了！”

    好在，胧最终还是找到了连接海底的一处水源。

    这个水源也就方圆五六米大小，更像是一处潭眼，不过水下的暗流十分明显，说明地面上的缺口虽然小，但越往下去，空间会越大，地层也比较薄…可以大大节省抵达海底的时间。

    “多姆。”

    胧起身一脚踹飞一名持刀扑杀过来的海军士兵，喊了一句。

    前者还在与那名海军准尉交手…且身上受了伤。

    倒不是这个准尉有多强，而是四周闻讯而至的海军士兵越来越多。

    已经到了四面八方，都有白影晃动的局面。

    已经有接连的枪响声此起彼伏。

    密集的子弹，向胧所站的位置，铺天盖地的射来。

    再不走…光是这些普通海军，就足以拖住他们，让他们寸步难行。

    多姆不再恋战，使用能力遁入虚空。

    一扇门窗在胧的身边打开，多姆从中跳出。

    “走了。”

    胧抓着他的肩膀，顺势一头扎入水平面下，溅起一片水花。

    两人当即向水底深处游去。

    多姆表情惊慌…因为他事先并不知道，老大是以这种方式，带他逃命。

    这怎么能逃得了？

    他又不是鱼人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