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梦想

    嗖！

    几分钟后，破烂不堪，满目疮痍的广场上，佐藤身体卷着一缕烟气被胧一脚踹飞。

    如皮球一样窜起，砸落在地，口中喷出鲜血。

    紧随其后，就是高空再次降下的…如墨云般的黑影。

    他顾不上快要散架的身体，强行翻身，用吃奶的劲儿，一个箭射飞窜，躲避着树怪挥击的核心区域！

    震耳欲聋的声音和余威，随着漫天飘动的尘土…与激射的石子，打在了他的后背，让他的伤势进一步加重！以他的能力，要精神力十足紧绷，才勉强能规避掉这两个怪物，百分之百命中的‘规则’…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因为…两个怪物的攻击破坏性和范围太大！

    砰！

    只是，他刚窜出没多远，胧就摸了过来，打出神拳，轰在其胸口上。

    这一刻佐藤目眦欲裂，终于发起痛叫。

    “这个家伙…不受两头怪物的攻击影响…就算怪物的手砸在他的身上，也不会造成半点伤害…这是什么念能力？自己虽然看破了他的‘制约’，但…还有忽视，只是看出了表象…他的念能力比我判断的，还要复杂…有某种‘规律’或者说因素，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一切…”

    佐藤心绪翻转。

    这是他自从出道以来，第一次碰见这种玄妙，深不可测的念能力。

    简直颠覆了他对能力的认知。

    复杂到…连他的阅历，都只能窥探出冰山一角。

    “它们是被我创造出来的…用我的念…我自己的念…你知道，我创造它们两个用了多久吗？又耗费了多长的时间……”满天尘埃中，胧迈着脚步，逐渐靠向佐藤落地的位置，后者已经有点爬不起来了。

    “没错，这是一场游戏…有着游戏规则，作为造物主的我，可以做一些‘文章’，享受到一些‘特殊的福利’。”

    “只是每一次利用这种天然的优势buff，都会导致‘游戏世界’有崩溃的迹象，需要我一点点的完善和后期调整，费时又费力。”

    “我的念能力，可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我也很苦恼啊…我在想尽一切手段，尽量将‘游戏世界’私人化，争取能把这个‘游戏世界’变成私服性质，导向我gm的身份和初衷…但问题是，私服就意味着不稳定，意味着游戏存在崩溃、脆弱、被病毒入侵的后门与风险，一旦碰到了真正的高手，很有可能会让‘规则’的运行与约束，包括强制效果失去作用…进而让情况变得对自己不利…唉……”

    “所以想要不被人抓到漏洞，就必须保持稳定和公平…我现在只是通过游戏维护，来短暂屏蔽掉了‘公平’，变成一个阉割般的私服游戏，但每一次都要修补是很麻烦的…未来游戏世界完整化，彻底稳固后，再具现到现实世界，就没办法这么做了…我倒是可以让‘公平’的规则利于自己，也有了一些好点子，但总是觉得不满意…还不够变态…”

    听着由远而近的声音，佐藤瞳孔一缩，刹那醒悟…是了…规则！

    游戏规则！

    难怪…

    呼的一声，胧走到了他面前，伸手一挥，将空气中的尘霾扫开。

    两头野怪似乎也停止了攻击。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吗？”

    胧瞅着身前衣衫凌乱，露出真容的狼狈忍者，莞尔一笑：“我觉得…你的实力很强，也许你能给我一些不错的建议。”

    “……”

    佐藤沉默了。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了胜算。

    胧向他袒露这些，是因为…他必死无疑，不会留活口。

    没人会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除非，对方是死人。

    他尝试性的对两只怪物发过攻击，但从游戏的角度看，怪物血条太厚了…他想要短时间干掉，根本做不到…如果胧不对他出手的话，还有希望。

    说实话，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赖。

    “呵呵呵呵呵…”

    佐藤笑了笑，笑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让他脸色变得难看，他与胧对视着：“你听没听到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能开发出这种念能力，说明你的水平，远超于我，甚至已经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境地…你还需要问我吗？”

    佐藤觉得…胧的能力绝对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

    他身边一定有许多强大的帮手。

    “集思广益…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胧回答道。

    他有系统在，系统给出的方案，其实已经是最完美的了……

    佐藤对胧的能力并不了解，但刚刚的一番话，多少让他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这种能力，我都不会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办到…已经很变态了，你还奢求什么？”佐藤说的是实话。

    “不不不…你觉得变态，是因为你没见识到这个世界真正可怕的一些家伙，包括一些物种和未知…”

    胧摇了摇头：“我要做的，还远远不够…”

    “那我…只能祝福你了…虽然，我觉得不可能。”

    佐藤淡淡道。

    “真的…没有建议吗？”

    胧有些失望。

    佐藤没有回应，男人甩出刀柄，放出念力…不是对胧出手。

    而是…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自杀了…

    没有求饶，没有抗争…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与其被人杀死，不如自杀。

    至少…体现出了作为一名‘忍者’的尊严和觉悟。

    “可惜…我还想着你能摧毁两只野怪，让我试验一下红蓝双buff的感觉呢…”

    胧留下一句话，掉头走远。

    ……

    另一边，布朗身边唯一的念能力者刚刚击杀掉魔沼蛙和锋喙鸟。

    想要拉开距离和野怪的攻击范围，也要有那个速度与实力才行。

    显然…这位念能力者远远比不上佐藤。

    十老头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受了他的牵制，让这位念能力者还要分心保护他。

    在怪物消失后，男人刚拉上布朗准备跑走，一只手就从后背洞穿了他的胸腔。

    这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么快…佐藤二人那边的战斗，就落幕了？

    胧将手臂从黏腻的身体中拔出…脸色有些疲乏。

    “你…”

    一旁，十老头布朗色变，有点不知所措。

    呆呆的站着…

    胧追了上来，说明…佐藤已经死了。

    他最仰仗的人…终究还是败了，即便他再不接受，这也是事实。

    “我可以让位！我可以把十老头的位置让给你，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这一刻，原本高高在上，气质沉稳的布朗，露出了市侩和小人物的一面，恐慌感蔓延到了全身每一处。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一早就说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胧瞥了他一眼，平静道。

    在转身离开的同时，一道黑色的虚影掠起，拂过十老头的上半身。

    下一秒…布朗血肉炸裂，只余下半身的残骸，倒了下去。

    “有点累，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胧闲庭信步的渐行渐远，打着哈欠，苦笑着。

    ……

    十老头布朗死了！

    很快，这则消息就在境内的地下势力中传开，引起哗然大波…

    乃至后续…全世界其他地区的黑手党在收到消息后，也沸腾了。

    毕竟，那可是十老头啊…

    不出预料，十老头中的另外九人也相继进行了干涉，只是…新上位的，并非布朗之前内定的人选，而是原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胧！他得到了十老头的支持，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特别是对于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的黑帮组织来说，他们很清楚，布朗在临死前，派出武装军队将菲尔斯家族灭掉了…仅是没有找到菲尔斯莉莉和胧等几个关键人物。

    事情结束，他们也理清了前因后果…就是菲尔斯家族与十老头布朗之间的博弈！

    有关布朗的死，外界不得而知…但众说纷纭，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胧。

    十老头在封锁信息上，做得很好。

    尽量降低舆论，掩盖真相，因为布朗的死，对于十老头的威信，也有一些轻微的波及。

    总的来说，影响不大。

    而既然其他十老头已经发话，胧的上位已成定局，下面的人哪怕有些微词，也只能忍着。

    况且，菲尔斯家族历经这一场大战，也算是竖起了一定的名望。

    一个月后，胧和管家戴维、莉莉，入住了原属于布朗的行宫。

    现在…这里成了菲尔斯家族的驻地！

    “家主，布朗手下的武装军已经接收完毕，基本没有反抗者，还有他旗下的产业…现在咱们管辖地盘内的黑帮元气大伤，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另外，有几个家族代表，想要见您…”

    “你去应付吧…”

    胧敷衍道。

    “是。”戴维颔首。

    “十老头那边也希望您抓紧去会面，毕竟…您是新面孔。”

    “他们只不过是想让我表态而已，我才刚上位，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有发言权。”胧不以为意的一笑，瞅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倒是可以去一趟，弄明白一些事情…但事后我就不回来了，会想办法将十老头的位置交接给戴维…”

    老管家闻声，大吃一惊。

    “别紧张，只是让你当明面上的家主而已…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胧见他产生误会，解释了一句。

    老者听后，松了一口气。

    聪慧的菲尔斯莉莉心领神会，“你是想做个甩手掌柜，隐藏在幕后？”

    “你真舍得？至少明面上成为十老头，享受到的地位、资源……”

    “我对那玩意兴致不高…戴维当和我当没什么区别，我原本也是因为一些目的才留在黑帮这么久…拖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我的预算。”胧直言不讳。

    目的，已经达到了。

    “的确…即便现在看起来，不熟悉的话，你也不像是黑帮的人…倒符合你的作风。”

    莉莉轻轻点头。

    “就这么办，我已经决定了。”

    胧拍了拍手。

    “连‘十老头’都拴不住你，能问一下，你要去做什么吗？”

    莉莉睫毛眨动，有些好奇。

    虽然认识了一段时间…但她和戴维，其实对胧的背景、身份，并不太了解。

    只知道…他去过一个叫天空竞技场的地方。

    关于自己的事，胧很少提及。

    “去做什么嘛…”

    胧沉吟稍许，接着一乐：“梦想吧…”

    梦想？

    管家和女人都怔住了。

    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