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命运要交由自己掌握

    柳生石虎，和之国人，也是和之国有名的匠人，作为拥有大量海楼石以及精良武器制造工艺的和之国，他的匠人等级，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要知道大部分的刀，都是和之国人所做。

    除了匠人之外，二十年前在光月御田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是其中麾下一员。

    当年御田去航海，凯多来袭，是他在每日与凯多的手下们战斗，保证凯多的手下不会侵入到和之国。

    御田刚回来的时候，他还满怀信心，找到了主心骨，认为可以一举将凯多赶出去。

    只要他们众志成城，就算付出再大的伤亡，凯多一定能退去。

    柳生石虎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哪怕御田大人那时传来了战败的消息，他也是这么想的。

    战败了，那就再救回来，继续打就是了。

    但从那时起，情况就变了，御田大人变成了傻子，每天只知道赤着身躯在那跳舞，一跳就是三年，让和之国的人都认为他真的是个傻子。

    柳生石虎当初也知道御田变了，但后来锦卫门告诉他，这是凯多的要挟，御田不忍心让和之国的居民受伤，于是答应了每日赤着身躯跳舞的请求。

    无法理解，柳生石虎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现状，御田大人现在既然完好无损，那就带着人继续和凯多战斗啊。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还要阻止他们继续下手？

    柳生石虎不理解，但是当时他也不懂，御田是九里的大名，他是九里的武士兼匠人，那就只能听御田的。

    或许御田大人是对的...

    因为这段时间，凯多确实秋毫无犯，或许三年之后，凯多退走，他们照样可以把那个窃据和之国的黑炭大蛇拉下来，让和之国的将军变为光月家族。

    但随着那个黑炭大蛇不讲道义的对御田使用烹煮之刑，柳生石虎本以为御田会反抗的，只要振臂一呼，和之国那么多武士，都会在御田大人的领导下对付凯多，但是他并没有...

    明明那么多人想要战斗！

    为什么不打！

    为什么要接受那什么烹煮之刑，那种东西，明显就是陷阱！

    但那是主君的要求，明知道这事不对，柳生石虎还是忍住了，或者说，他当时是茫然的。

    他脑海里剧烈的冲突导致他思维已经混乱了，他该进行反抗吗？可是身为大名的御田都不反抗，他凭什么反抗，他只是一介武士而已，应该尊崇主君的命令，可是，这本来应该要战斗，要反抗的啊。

    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不反抗？

    直到御田被烹煮而死，所谓的‘九侠’逃跑，他陷入了巨大的思想矛盾当中。

    是怒吗？

    怒主君的愚蠢，怒所谓的‘九侠’没有脑子？

    还是该笑，欣慰的笑，认为‘九侠’只是听从御田大名的安排，御田大人本身也是为了大义，应当欣慰。

    两种强烈的矛盾，让柳生石虎彻底变了，御田死后三天，他就变成了愤怒时会笑，开心会怒，感情与表情相反的那副姿态。

    然后，他逃离了和之国，漫无目的的在大海上游荡，加入了各个海贼团，他也不抢掠平民，但是他会对那些守护镇子的人说同样的话，就如凯多和黑炭大蛇对御田说那样的话一样。

    那些答应的人，他只是放过了他们，没让他们死，但是侵占岛屿依旧会进行侵占，观看着那些人绝望的神色，那种表情，会让柳生石虎想起以前。

    如果御田那时候还活着，看到海贼侵占了他的家园，他会不会也如此绝望，会不会就此反抗，还是就此沉沦。

    但那只是如果，御田已经死了，那个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人，已经死了，柳生石虎再也没办法亲口去问御田的对错。

    他只能问这些类似的人，这些天真的相信着他的话的人，问他们会不会后悔。

    有人胆小的回答不后悔，有人会奋起反击，但那都不是御田。

    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

    他看到了，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信他的话，并且勇于反抗的人！

    之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他们没有赴死的心，也没有让其他人陪他们一起赴死的心，那只是一个人而已，那样也是一种天真，自己是海贼，他就算单人赴死，难道就能让他们停止扩张势力吗？

    但这个不同，他纠集了身边所有人，包括那些平民，他们的眼神...

    那就像是以前自己的眼神一样，甘愿赴死，如果那时候，和之国的人，包括御田都有这个眼神，黑炭大蛇真的会继续坐在将军的位置上吗？凯多真的不会退走吗？

    “队长，不要和他们废话，我们...”

    嘭！

    柳生石虎猛一甩臂，孔洞拳套带出的气劲直接打碎了那说话的海贼，连带着他附近的人都遭了祸，一同被打碎掉，溅起血雨，让那海贼人群中，多出了一个缺口。

    “为什么？”

    柳生石虎看向威尔伯，认真道：“你们为什么会坚信这一点，也许我真的会放过你们？这么想的话，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尊严，只需要试着相信我的话，这岛屿和性命不就保住了吗？”

    “为什么要相信你？”

    威尔伯凝声道：“你是敌人，而我们，只相信我们的意志与手中的武器，就算是死，也是我们自己所相信而选择的！”

    “预言呢，如果预言让你如此做呢？”柳生石虎睁大眼睛，想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预言告诉你，十几二十年，家乡就会得到拯救，但在那之前，只需要忍耐就足够了，只需要忍耐...”

    “你在说什么屁话！”

    威尔伯十分不解的望着柳生石虎，道：“库洛先生曾经说过，谁要是给他算命，他就告诉那个人你今天有血光之灾，虽然我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最后一句我听懂了，库洛先生说，命运自然是交在自己手里，因为自己最相信自己。”

    这话让柳生石虎心中巨震，周身都颤抖了起来，那看起来很小的眼睛睁大，充满血丝。

    “命运交在自己的手里，还有...相信，是啊，是相信！！”

    柳生石虎的表情，逐渐变得悲戚，不再是那种喜怒相反的模样，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语气，是在愤怒，是在悲伤。

    “御田！你宁愿相信敌人，相信那个什么预言，也从没有相信过我们！！！”

    柳生石虎流下了血泪，周身佝偻下来，低吼着：“从来没有过，你宁愿相信敌人，都不愿相信我们这些属下，他们听从你的命令，已经受苦了二十年，只是为了你那个所谓的预言，和之国就要平白无故的受苦二十年，凭什么，凭什么啊！”